「這位李師爺做了什麼,三爺若是真的不知道,還請回去問一問這位罷,」金秀看到福康安驚訝的表情不似作偽,大概猜得到自己個是受了池魚之殃。筆神閣 bishenge.com
無論在任何時代,像是富察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想要對付一個平民百姓,都不會有任何困難。
「正是富察家的這位李師爺幫著我選秀,還當了這個正紅旗的首號,若非貴人如此青目,我這旗下的都統,又怎麼會如此關注我,幾次三番來和我談選秀的事兒,更是如此給我臉面?」
金秀今日也是做了很大的決斷,才會在納蘭永寧面前說出那麼三件事兒來,饒是她心志堅定,但也忍不住激盪,所以這會子她無暇去分辨福康安臉上的驚訝之下,是否還隱藏著其餘的情緒,「好了,三爺,今日我還有事兒和芳哥兒說,您請回吧。」
福康安臉色鐵青,刷的站了起來,「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借著我的名號來敗壞富察家的名聲,金姑娘,這件事兒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他起身離開,末了還丟了一句話給納蘭信芳,「芳哥兒,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
得了金秀有關於緬甸之書,福康安許久許久沒有來騷擾過金秀了,今日之會,也是兩人在新年大玄永盛三十二年的第一次一見面,福康安跨步出門,卻又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轉身過來,看著金秀,金秀微微轉身,斜看著門外的福康安,似乎有些話要說,但福康安微微張嘴,但也僅僅是張張嘴,沒有說出什麼話兒來。
門被慢慢的合上了,阻斷了兩人的視線。
書房內變得安靜,雖然納蘭信芳還是氣打不出一處來,胸膛起伏的厲害,他盯著金秀,金秀看著門合上,又看向納蘭信芳,「你怎麼這麼生氣?」
「我!……」納蘭信芳脫口欲出,但又不敢說,本質上納蘭信芳不是一個膽大之人,雖然外表看上去膽大包天似的,他這會子有千言萬語但又說不出來,又不敢說,末了就化成了一句「你!……哎!」
「這好端端的嘆氣做什麼?」雖然說別人,可金秀自己個也忍不住嘆氣了,「不管是誰做的手腳,我這入宮是必然的了,而且還當了這個首號,只怕是,沒有別的什麼路子了。」
「姐姐你想說你是迫不得已嗎?」納蘭信芳稍微鎮定了一些,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微微冷笑,「依我看,不是。」
「為何不是?」
「外頭的形勢雖然是迫不得已,但姐姐的內心若是不想進宮,就靠著你的腦子,只怕是想出一萬個主要來逃避了這件事兒。」納蘭信芳果然是跟著金秀時間這麼長,十分清楚金秀的思想,明白若是她不想做的事兒,沒人可以逼迫她,「這不就是姐姐講的,內因才是決定之事,外因不過是推波助瀾?」
金秀默默,「你跟著我,的確是歷練出來了不少,學了不少東西。」
「所以你剛才那話,也只能是騙騙福老三,卻是騙不了我,」納蘭信芳盯著金秀,就在這一刻,他似乎終於長大了,變得不再是那麼嬉皮笑臉來,臉上表情剛毅堅定,變的成熟起來,「我聽懂了你的話,你喜歡十二阿哥,是不是?」
金秀不語,納蘭信芳卻明白了金秀的意思,「那麼就是了?難道就因為他是皇子嗎?」
「不,不是這個原因,哦,當然,或許他的身份也是一個原因,之一。」
「所以原因還是出在姐姐自己個身上,姐姐的內心,或許就不想這麼平淡的過一生!」
這或許是今日最接近金秀心思的一句話了,她更是無言以對,或許是渴望的心思在心底一直靜悄悄的藏著,平時的時候不顯露出來,但只要一有機會,那渴望的心思就會如同雨後的春筍,一下子連夜就冒出來了不知道多少高,「是不是?」納蘭信芳盯著金秀,就想著在她那臉上尋出什麼端倪來,「我是不是說對了?」
「或許吧,」金秀淡然說道,她的話語裡聽不出什麼悲喜來,「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不想這麼簡單的過這一輩子。」
「可你……」納蘭信芳艱難的說道,他的喉嚨似乎被什麼熱炭給堵住了一樣,聲音變得嘶啞難聽,「外頭的日子不好嗎?和我過的這個日子,不好嗎?」
這是一句很艱難的話兒,納蘭信芳說的滿臉通紅,卻還是將這句話給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