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個鶯鶯燕燕,對於這位不近女色的帝君也就至此望而卻步,望梅止渴。有賊心沒了賊膽。
而眼下,天妃在前,一夜之間,帝君就又冊封了一位帝妃。加之,青鸞在長生宮的哭哭啼啼有人目睹。
臆想加猜測,又鑑於事實,帝君的不近女色也便成了一句不實之言。就因為這樣,這些個人是又動起了心思。
散朝後,領人來長生宮求見的神仙是只差擠破了頭。到了晚宴時更是花樣百出,個個花枝招展,殿前獻舞秋波頻送,端茶送水趁機有意無意地投懷送抱。
不好翻臉,帝君是暗暗叫苦不迭。後來,還是天玄和幻化成假玉瑤的殷予看不過去,兩人一唱一和利用著念兒明里暗裡的給他擋了不少的飛來艷禍。
至於讓殷予幻化成假玉瑤,那是十二天神的主意,這幫老頭是生怕假人席間久坐露了餡。
不止如此。
琰在長生宮聚在半空的雷電,眾神仙在宮外亦見得分明。為免這些人各種揣測,他們還要求著琰帶著瑤和菱鑰一道出席了晚宴。
宴至一半,瑤便以抱恙告退。為贖自己與玘的「勾結」之罪,天玄搶著送她回了瑾瀾別苑。
琰藉口出門醒酒撇下菱鑰,獨自回了摘星樓,在見過曜夜後便動身前往了月狐族的棲息地——落月谷。
不等錦瑟母子前來就走,他是生怕琅玕能解鎖情咒。解與不解,對他來說都是心痛。而最重要的是,他壓根就不想解!
戍時過半,凌雲殿散席,玘才知道琰已提前去了落月谷,一番思索後,便派了十二天神中的夏夷前去監軍。
菱鑰在曜夜告之後,與延年連夜追了去。
瑾瀾別苑這邊,天玄將人送回來後便一直不曾離開。
此時的瑤已經從天玄的嘴裡知道了玘逼著琰放手,知道了他冊立帝妃之事的意圖。以及琅玕答應借兵之事。
同樣,琰戴在她髮髻上的並蒂蓮,她在赴宴重新梳妝時也已知曉。
知道了這些事,不知道何去何從的瑤便是一直呆坐著,手裡攥著那並蒂蓮的鈿花,一聲不吭一動不動的。
若不是她還眨著眼,那模樣就是一雕塑。怕她出事,天玄坐在她身邊是一步也不敢離,兩張凳子就這麼並排坐著,將近了半個時辰。
近亥時,仙婢通知浴水備下,彩薇催促歇息,瑤才開了口,讓天玄回去,囑託他幫自己照顧念兒幾天。
天玄應下,告之了伊炤之事,瑤將假血靈玉給了天玄。
血濃於水,給罷,瑤禁不住又擔心起了天后和琴音。天玄起身,她是急忙拽住了他的衣袖:「你等等!」
「怎麼了?」天玄微愣,「臉色這麼差,早些歇息,別想太多。」
瑤微微點頭後說道:「幾千年前就將人安插了進去,他應是早作了準備,琴音曾那樣對他……」一提當初,她是止不住就滴落了眼淚,垂首頓了一會,才道:「他會不會跟我父君一樣屠他一族?」
「放心吧!琴音若有意修好,他是不會動他的。」說著話,天玄暖心給她抹了眼角的淚,坐回原處,接著道:「這一點,你應該相信他,那時琴音對他做了那麼多,他都不曾怨恨他,放眼三界,何人能做到!」
對於玘的氣度,天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尤其是在他知道玘就是璟琛之後,玘對天帝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寬容。
此生,他是甘心為他赴湯蹈火。
「那琴音若是不肯呢?」睜著一雙看不見的雙眸,瑤無助地問道。
天玄沉默了一小會:「成王敗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琴音在夢境中是怎樣對你的,對聖尊的,你應比我清楚,你說能留他嗎?」
瑤沒有言語,放開了拽著的衣袖,心痛無處發泄的她越發地緊攥了手中的並蒂蓮。
赤金硬度不高,本來也是傷不了手的。只是,為了鈿花能更好地保持形狀,琰在煉金時融進了法術,因此,這鈿花的硬度是非比一般。一緊握,手是立馬就滲出了血。
見著,天玄慌忙地掰開了她的手,強迫著給上了藥。
心裡有事,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回的血沒有幻化出任何的東西來。
手完好如初後,瑤將並蒂蓮又握在了手中,沉默不語,神情一如方才般呆滯。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