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禁苦海百載,可容你活命。」
群中分開一個大鬍子禪師,約莫明達菩薩境界,手中挈著一柄與密道之中那個守衛一般無二的錫杖,共有六個圓環,隨著他動而動,發出叮叮鐺鐺的脆響。
並不悅耳,卻清脆的音聲,傳得很遠很遠。
「人這一生,總有愚蠢的時候。」蘇伏的聲音,虛無縹緲,就好像從九重天上落下來,傳得很遠很遠,「若總是做一些聰明的事,豈不是很無趣?先生走過多少山水,才領悟這道理。所以他選擇死,而讓我活下去。因為我,總是喜歡做些聰明的事……」
「你們是殺人的人……」他的雙目突然變得銳利,「我也是……」
音聲未落,原地卻失去了他身影,止留一道深深的腳印。
大鬍子禪師旁邊有個鐵塔似的羅漢,不知何時附了天眼通的他,斜跨兩步,利用他那高壯的軀體來擋。
一聲輕笑,蘇伏突進的同時,探手入虛空,握住曼珠沙華的劍柄,嗆鋃一聲清越的鳴嘯,人未見,只見寒芒,鮮血頓時噴灑長空。
這羅漢分成了兩個,像似訊號般,大鬍子禪師怒目一瞪,法體運力,錫杖攜裹風雷之勢重重地砸下。
曼珠沙華橫在頭頂,鐺地一聲重擊,蘇伏藉此向後滑行,途中右手持劍,與左手劍印交互舞動,沿途又有三個和尚倒在血泊中。
蘇伏的速度快如鬼魅,場中禪師,害怕傷害同門而束手束腳。
身形未止,側邊突有一道「卍」打將過來,依稀聽見九字真言。
蘇伏側向揮出一劍,捲動幾片雪花,宛若月華碎片,嗤嗤地將那和尚腦顱洞穿。身形一起一落,便落在衝來的和尚群中。
曼珠沙華左刺右挑,動則有劍氣如影隨行,將擊來的佛力撕碎,左手劍印隨意揮灑,總有劍光在不經意的角度,將人斬成兩半。
一時如入無人之境,所有和尚都沒有他的一合之敵,一個晃眼的功夫,便有數十個和尚倒在雪地里,熱燙的鮮血與融化的雪水匯聚成河。
「攔住他!」
大鬍子禪師又驚又怒,眼見蘇伏破開包圍圈,宛如獵豹般竄入雪松林,所有試圖攔他的人,往往眼睛一花,就莫名其妙地橫屍在地。
「哼!」
其右腳重重踏地,方圓數百丈內,突地發出一陣地動山搖,無匹巨力,莫可名狀地將蘇伏探出體外的本識震碎。
但有本識,便是劍域。本識被震碎,不止劍域粉碎,蘇伏面如金紙,哇地吐出一口心頭血,金色的血液,滾燙如火,將雪地融出一個大坑。
「想跑?」大鬍子禪師冷笑一聲,跟著踏出一步,身形穿梭了虛空限制,斗然來到仍自站立不穩的蘇伏身後,錫杖作了劈山狀,眼見要砸中蘇伏。
蘇伏難看的臉,卻閃過一抹詭笑,身形突地詭異撞入大鬍子禪師懷中,嗤的一聲悶響,曼珠沙華洞穿了他的心脈,攪動幾下,鮮血自傷口出炸出來,噴得他滿臉都是。
「下輩子投個好胎!」
冷漠地撇下這句話,身形閃了幾閃,便已甩開殘餘的和尚。
跑出數里,腳下一軟,竟不住地往前翻滾,前面正有個坡,直直地翻到坡底,又忍不住吐了口血,本識遭此重擊,已是強弩之末。為突這重圍,他付出的代價委實太大太大了。
強忍著鑽心的劇痛,硬生生將本識再度探出,追兵很快來到,他無法停留半刻,強撐著起身,復又往前疾奔。
然而沒有數里,前方松林復又湧出數百個和尚。此次無任何聒噪,領頭禪師面無表情地率先殺上來。
蘇伏的眼前一片血紅,他拄劍而立,如風輕吟:「今夜劍光,分外明亮,諸位以為是也不是。」
語聲方落,紅河乍起,與當頭擊來的禪師撞在一處,僵持數息,後者慘叫都未發,便化作了齏粉。紅河宛如雪漫千山,以蘇伏為鋒矢,又如蒼龍出水,沿途所過,數百個和尚與數百棵雪松盡都化為齏粉,偏偏不傷一片雪花。數百個羅漢,其中甚有二個禪師,便如此折在紅河下。
紅河乍然消失,蘇伏自空摔落,向前滾著去,撞在數十丈外的一棵雪松上。識海、道體、法體內外的每一處,都在不斷地發出咆
第九百九十四章:如血殘陽,殘陽如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