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地站在近處。
李承晊已經很虛弱了,凡人不過六十七十的壽數,胎息才有百二十歲,只是請了孫柏看過,有幾個修士幫一幫,眼下狀態還好。
「真人…真人在天上高來高去,你求個什麼呢…老大人找我說過幾次…你好好修行,先築基了…比什麼話都好用,你是紫府的嫡親孫子…成就築基,那立刻就是最高層了…」
李承晊咳嗽兩聲,李周暝的聲音卻很堅定,沒有在青杜山上的委屈。
「老大人一心為我,可我自己知道自家事,築基的希望不大,如果不是老大人時常塞東西給我,我如今應當像大哥一樣停滯在練氣後期…而父親不過這麼些年了,我若是再去閉關,最後幾面也見不著,甚至還要讓父親送我,暝兒沒有去閉關的道理…」
「你啊…你不是個修行的心性…」
李曦明低眉,終於推門而入,屋內頓時一片慌亂,李周暝先駭後喜,病榻上的老人卻掙扎著要坐起來拜。
李曦明輕輕揮袖,將李周暝與夏綬魚兩人甩出去,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了,似乎出了口氣,看向榻上的李承晊,長子愣愣地看著他:
「父親。」
李曦明端正地坐在一旁,兩人沉默許久,這真人低聲道:
「很早時…我曾經想過,我若是生子,最好能擅長煉器,煉器不得,陣道也可以…對家族來說,這是很重要的。」
「後來你是個凡人,只能許你一生平安。」
李承晊對他的到來很意外,意外到沒有什麼話要講,呆呆地看著他眉心的天光,良久才道:
「多謝真人。」
「有周暝這樣的孩子,兒子死而無憾了。」
屋中的燈光閃爍,父子被孫子一廂情願地叫到一塊,如同陌生人一般坐著,沒有什麼哭腔,也沒有什麼感慨,真人等了一刻鐘,推門而出。
這中堂黑漆漆暗沉沉,房門一打開,正對著堂中的畫像,李周暝則跪在屋前,這紈絝額頭貼著地面,默默等著。
李曦明靜靜站在階上,目光卻越過這對夫妻,望向堂中,那一尊真人畫像正隨著微風輕微起伏,那一點天光用金漆點了,在黑暗之中隱約發光。
畫上的真人高高在上,兩眼淡漠,好像從來沒變過,叫這位昭景真人突然升起一股熟悉感,一股讓他沉默的熟悉感。
不知過了多久,李周暝等了又等,餘光終於瞥見白色的衣袍一角從他面前掠過,傳來一聲吩咐:
「安心修行去罷。」
李周暝抬起頭來,真人已經化光離去,這紈絝再三叩首,趕忙邁步進去,往榻上去望,父親正歪著頭躺在榻上,似乎睡著了。
屋外則傳來疾驟的腳步聲與兵器的碰撞聲,很是嘈雜,呼道:
「家主有令,是日調整大陣,四脈嫡系,大宗小宗,一律守在院中,不得外出半步!」
大江。
夜色已深,江水滔滔,在清亮的月光之下極為美麗,天氣略有些寒冷,從江北正飛來數道流光,逐一停靠在江岸。
為首之人威風凜凜,一身白紅兩色的甲衣,身後披著淡紅的披風,腰上配著一劍,顯得格外霸氣,魅力十足。
這人自然是林楓了。
可與當初在江岸上大戰之時不同,他如今身上的物品煥然一新,披風也閃閃發光,顯然是又有了一筆大收穫,換上了不少好東西,原先的那把法劍也消失不見,腰上配的那一劍火紅鮮亮,顯得修長優美。
他左右各站著一女子,往後退一步,又有著兩位築基修士護送,一人是灰袍老人,另一人是黑袍的青年,修為看上去都不高。
「送到此處便好了。」
這男子吩咐了一句,身旁的白衣女子便委委屈屈,低聲道:
「何等標緻的人物,竟然要你親自過江去接她…」
這女子赫然是都仙道的宋雲白,明明都是築基中期的人物了,對待這男子也只敢委婉抱怨,誰知一旁看出來一個藍裙的嬌俏女子,嗔道:
「林哥哥去接我姐姐,和你有什麼干係?!空長一張嘴…倒是會說!」
這嬌俏女子自然是費清菲了,不過一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