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察覺到,明知對方想要他的命,還要保她嗎?
他心裡五味雜陳,卻什麼都不敢問,只能再次應了一聲。
房門被帶上,房間裡只剩了兩個人,和一盞茶前的情形一模一樣,氣氛卻徹底變了。
殷稷卻沒有繼續追問謝蘊,他只是站在門口出了很久的神,他想了很多他們的往事,想起那天梅林的初見;想起大雪天她來家學探望;想起那天議政廳的親吻;想起每一個他們相擁而眠的夜晚;最後畫面卻定格在了大雨天的破廟裡,那把鋒利的匕首上。
終究是錯付了……
他扶著門板慢慢轉身,可悲的是,明明是第二次經歷這種情形,他卻仍舊如同第一次那般,仿佛做錯事的是他自己,連質問的底氣都沒有。
他甚至都沒能問出一句為什麼。
很久很久之後,他才啞聲開口:「謝蘊,你說句實話,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謝蘊的掌心被指甲一點點刺破,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要說的話很可笑,可她還是要說:「我始終,都將你視作未婚夫婿。」
殷稷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捂著胸口大笑起來,只是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未婚夫婿……」
他手指用力到幾乎要將胸前那厚厚的痂摳破,聲音撕裂:「若當真是未婚夫婿,你怎麼會六年前殺我一次,六年後又殺我一次?謝蘊,我連你一句實話都不配嗎?」
謝蘊從未見過他這幅樣子,心疼得心臟直抖,卻被那句話說得愣住:「什麼殺你,什麼六年前一次,六年後一次……殷稷,你在說什麼,我沒有……」
「沒有……」殷稷慢慢撕開衣襟,「那這是什麼?」
謝蘊看著那猙獰的傷口回不過神來,當初她追問過殷稷很多次這傷是怎麼來的,可每次提起殷稷都是臉色大變,久而久之她就不敢問了。
「這傷到底是……」
「你一直問我這傷怎麼來的,今天我就告訴你,」他重重一拳錘在自己心口,「這傷,是你謝家給我的,就在六年前驅逐我的那天,就在齊王去謝家下定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