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來。
他定了定神,小跑著往長年殿去了,到地方的時候宮人正置辦采仗,顯見是良妃要出門,他連忙上前,將正扶著奶嬤嬤打算上轎的竇安康攔了下來。
「奴才給良妃娘娘請安,皇上有話到。」
竇安康裹緊了大毛斗篷,半張臉都陷在柔軟的狐狸毛里,一時有些看不清楚神情:「是玉春公公啊,皇上的話可是明諭?」
「這倒不是,皇上只是吩咐娘娘去一趟幽微殿,儘快將那裡的事情解決了。」
竇安康看了眼遠處又升起來的煙,輕輕嘆了口氣:「本宮正打算去,皇上可還有別的吩咐?」
玉春躬身行禮:「還請娘娘務必盡心,若是沒能攔住姑姑,皇上怕是要換個人掌宮了。」
竇安康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雖然這掌宮權不是她想要的,可要是就這麼被奪走了未免也太難看了些。
她沒再言語,沉默地上了軟轎,奶嬤嬤連忙吩咐人往幽微殿去。
她們到的時候謝蘊的藥湯已經熬好了,她正靠在門檻上出神,傍晚的風那麼涼她竟仿佛沒有察覺,木雕一般動也不動。
「姐姐。」
竇安康推門進來,雖然煙已經散了,可她仍舊被嗆得直咳嗽,不得不後退了幾步好緩一緩。
謝蘊下意識拽了拽袖子,這才起身迎了出去:「見過良妃娘娘,娘娘也是來勸我拆這灶台的嗎?」
竇安康一耳朵就聽出了她話里的抗拒,連忙軟下態度:「我只是好奇姐姐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要熬藥湯,可有什麼緣故?」
謝蘊苦笑一聲:「是有緣故,我身染有疾,太醫卻束手無策,好不容易在宮外尋到一個人能治,卻是只有這種法子才有機會,我並非有意要在宮中生亂。」
竇安康很是震驚,見煙散了些便抬腳走近一些:「姐姐有疾?我竟從來不知,快給我瞧瞧。」
她一把抓住謝蘊的手腕,所謂久病成良醫,她雖不敢給人行醫問藥,卻多少都能看懂一些脈象,可凝神診斷了許久,竟是半分都沒察覺到異樣。
「姐姐這脈象並無不妥……身上可有不適?」
謝蘊嘆了口氣:「我便知道你看不出來,我的身體倒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只是難受得厲害……你不用擔心,我已然尋道人為我醫治了,只是這灶台不能拆,你為我周旋一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