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抬起頭,髮絲被寒風吹得肆意飛舞:「此為請君入甕。」
蕭定留下一批府兵斷後,率領剩下的人一路往蕭家去,渾然沒察覺本來對他們窮追不捨的禁軍早就不見了影子。
等他們看見蕭家的大門時,他才鬆了口氣,連忙派人上前去敲門,可銅環還不等扣在門板上,那朱紅的大門卻自己開了,門內空無一人,趁著大雪落下的一片蒼茫,空曠得讓人心慌。
蕭定腳步一頓:「門房何在?」
無人應答,卻有起此彼伏的慘叫聲自內院傳出,他眼神瞬間凌厲,難道又是禁軍?
他抬手握刀:「跟我進去!」
他率領剩下的府兵氣勢洶洶地沖了進去,等最後一個人也繞過了照壁,兩個年輕漢子才從角落裡冒出來,抬手將蕭家大門死死鎖住,隨即拿起油桶,朝著易燃物潑灑了過去。
火把一扔,大火沖天而起。
鍾白遠遠看見火光,眼神一利,他抬手抽出插在蕭家人身上的刀,抬眼看向蕭家大門處。
「弟兄們,大魚來了!」
應答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卻已經比之先前的百十人少了近一半。
鍾白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撕開衣衫,用布條將手掌和兵器緊緊系在一起。
「弟兄們,跟我殺!」
蕭定剛拐過長廊,迎面一把刀就狠狠劈了下來,那人動作凌厲兇悍至極,又來得太過突然,他本能地一擋,可隨即兵器就被振飛了出去。
他倉皇后退,耳邊有人呼喊著救人,朝他奔跑而來,他抬手一抓,將人硬拽過來擋在了鍾白的刀鋒之下。
那人頭顱被劈成兩半,鮮血混著腦漿灑了蕭定一臉,他嫌惡地擦了一把,隨手奪過旁人的刀,提氣迎了上去:「狗賊,膽敢對我下手!」
他氣勢洶洶,可畢竟是蕭家嬌寵著的少爺,和鍾白這般在禁軍里拼了命的操練過的人不是一回事,沒幾下就再次被打飛了武器,他怒火攻心,卻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他後退一步,將戰場交給了府兵:「殺了他,大卸八塊去餵狗!」
府兵應了一聲,百十人團團圍了上來。
鍾白抬手將遮臉的布巾系得更緊了一些,目光遠遠地看向蕭定的背影,想走?
門都沒有!
「你個孬種,」他聲若洪鐘,「當初拿鍾青當靶子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嗎?怎麼現在連跟我打一架都不敢?」
蕭定腳步猛地頓住,他不記得鍾青是誰,卻記得這件事,當時因為殷稷一再拒絕蕭寶寶的好意,讓他忍無可忍,所以才出手教訓。
原來是你啊,殷稷的走狗。
他臉色瞬間陰鷙:「把他的頭砍下來,我要拿去做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