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姑姑你真的沒打算換掉我嗎?」
秀秀捂著眼睛,從指縫裡鬼鬼祟祟地看過來,原來哭了半天,一滴眼淚都沒掉。
謝蘊失笑:「沒有,我又不是主子,哪能隨便換人。」
秀秀這才放下心來:「那蔡公公為什麼送人過來啊?姑姑你又有新差事了嗎?」
謝蘊臉上殘存的笑意淡了下去,她沒有新差事,但蔡添喜為什麼送人過來她還是能猜得到的。
他是要盯著她,是怕她又鬧事,給這乾元宮惹麻煩。
「姑姑,」秀秀小聲開口,一改剛才的鬧騰,「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從剛才起我就覺得你好像不高興。」
謝蘊一怔,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她情緒如此明顯嗎?她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然而就算真的被發現了,她也不是喜歡和人傾訴的人。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待會睡一覺就好了。」
秀秀連忙給他挪位置,卻不留神被什麼東西硌到了腰,「哎吆」一聲彈了起來。
這慘叫倒是比剛才真心實意得多。
謝蘊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秀秀苦著臉在被子裡摸了摸,將一塊犀角做的配飾拿了出來:「是這個東西。」
她盯著那東西看了兩眼,似是想不起來這是什麼了,隔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聲:「姑姑,我把這件事給忘了,這好像是德春公公的東西,那天我擦眼淚的時候鉤我袖子上了,明明想著要還地,睡著睡著就給忘了,姑姑,你幫我還回去吧。」
謝蘊接過,隨手就打算塞進懷裡,可眼角一瞥那繫著犀角的結,她的動作就頓住了。
這結怎麼有些眼熟?
朝中有名有姓的官員,家中都會有些特別之處,例如蕭家的制香,荀家的吃食,她記憶里恰巧有那麼一戶人家,繩結打得十分精巧,只是從不外傳。
可德春是個內侍啊。
她不自覺回想起這些年來那小子偶爾露出的反常,眼神微微一顫,他好像不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