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西南女醫館,綁著你,是因為你身上的毒適才在發作,怕你傷了自己。先前救你的人,這會子睡覺去了,等天明了,她會再來看你的」
秦醫女語聲溫和,一句一句細細解釋,女孩兒緊繃的神經慢慢被放鬆,卻也到底體力不支,又迷糊了過去。
見她再次陷入暈迷之中,芸娘替她解了綁,又蓋好被子,秦醫女正好診完脈,鬆了口氣:「今晚估計不會再折騰了,安神香還是要再用上。」
芸娘連忙屈膝應諾,到床邊燃香,秦醫女走過來倒了盞茶,一飲而盡,芸娘看了看自己師傅,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師傅,她是誰,她好像不認識花娘,花娘為什麼要救她?到底是誰害了她,真慘」
秦醫女知道自己這個弟子素日就是個心善的,她往日和花娘關係就不錯,單純只是對花娘的事情有些好奇而已,便只沉了臉打斷她:「不該問的別問,今日之事,把嘴巴閉緊,山門規矩,要謹記於心!
說完又很鄭重道:「還有花娘的事,你們只當她已經跟你師伯一起去了君仙山,打那以後,從未見過她,記住了?」
芸娘見秦醫女沉著臉,交代得十分鄭重,雖然心中不解,但花娘的事情,從前也有點像個謎,她很喜歡跟她一起習學,卻總覺得自己比她差好遠,她好像總是胸有成竹,卻又不爭不搶,為人雖冷清,但靠近了,還是能感覺到她的和善,那些叫人頭疼的脈學,針灸她學得極好,無論誰問,她也會細緻地解答
她從來不出頭,可在她們這些同期的醫女心裡,她一直都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心安,好像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坐在那裡,今天這一天的課業,總能叫大家都順順利利過關,師長們脾氣也會好很多。
她們都覺著她是前任掌教醫女的手心寶,可她卻沒考過入門試,誰信啊?她考不過,她們這些人是怎麼考過的?
見芸娘還在發呆,秦醫女又點了她一句:「你們素日情誼不錯,每個人有不同的路要走,不要害了她,記住了嗎?」
芸娘連忙收神點頭應諾,果然,她就是自己想下山,那是她自己選擇的,雖然不知道她究竟要去幹什麼,但是想想床榻上還躺著的那個女孩兒,她忽然覺著,那條路,應該比成為一名真正的醫女,要艱難許多吧?
米玉顏睜開眼,感覺到院中已經安靜下來,只有低沉的鼾聲隱約間此起彼伏,大概是那些受傷的龍騎衛們都已經被安頓好,用了藥都已經安睡了吧。
行至床榻前,米玉顏又仔細看了床上的病人幾眼,從懷裡掏出針袋,想要施針卻發現胸口似乎總有一絲戾氣,吞不掉吐不出,實在是難受得緊,她知道,這不是合適的時候,鄭氏十八針對醫者心態要求極高,縱然她此刻深思清明,依舊難掩心中鬱氣。
默然收好針袋,米玉顏悄然出了門,就看見寧北師伯正站在東廂外面,直直看著主屋大門,見得她出來,便迎了上來:「如何,可需要師伯替你把個脈,紮上幾針?」
米玉顏輕輕搖了搖頭:「多謝師伯,我沒事,想找寧德師伯說幾句話。」
寧北指了指東廂:「他們歇在那邊,你跟我來。」
米玉顏跟著寧北進了東廂,寧覺寧德和陳淵渟聽到動靜都已經站起身,米玉顏直直看向陳淵渟,面無表情問道:「不知陳大人可否見告,那胡大是死是活?」
陳淵渟看著昏黃燈火中的少女,通身上下沒有一絲溫度,本就狹長入鬢的眉峰似乎都染了霜,眼中更是冰冷攝人,挺翹的鼻尖和緊抿的雙唇都在抑制即將噴涌的戾氣,精神好了不少,但這樣子肯定是使不出鄭氏十八針的。
「不如在下陪玄九過上幾招,也好消卻心頭怒火。」陳淵渟覺得,此時此刻,她更需要的,是發泄。
米玉顏掃了陳淵渟一眼,冷冷笑了:「陳大人重傷在身,此時與我過招,這條命不想要了?還是說,接下來,陳大人準備就躲在這小院兒里養傷,把這爛攤子假手於人?」
「不得無禮,玄九,師伯知你心中憤懣,我陪你後山走一趟便是!」寧德低聲喝道。
陳淵渟笑了笑,沖寧德道:「不妨事,三郎知曉玄九怒火所為何來,若能換得玄九心境平和,救活左家後人,這點傷不算什麼。」
陳淵渟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