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太后見她這樣,笑著搖搖頭,「你那妹妹要是有你和四王妃的半分聰慧就好了。」
楚芊芊順著她的意思,坐了下來,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心中卻是苦得不得了。
乾坤宮的明黃色寶座上,坐著一人,正細細看著一紙密函,只見他眉頭越鎖越緊,堪堪皺成了座連脈的小山峰。
「竟然還有臉說沒找到人?!」傅德佑拍案而起,高聲呵斥道,「都兩天兩夜了連個人都找不到!佟卓,我看你們是整日是太過於悠閒!」
薄薄的宣紙被揉成了一坨紙球,垂直落在地上連滾了兩圈,最後停在一雙黑靴旁邊。
筆直站在殿中的禁軍首領佟卓,眉峰入鬢,薄薄的唇微微動了動,聲音有著莫名的磁力:「請皇上恕罪,微臣已加派了人手。」
他黝黑的臉上毫無表情,透著漠然,一雙冰冷冷的眼裡布滿血絲,泛著微微倦怠之意,連著兩天不敢合眼,佟卓感覺自己已經疲憊不堪。
傅徳佑不怒反笑,連連拍著自己的額頭,左右來回走了幾圈才停下,雙手撐在案上,死死盯著他說道:「找到背後的人沒有?」
他是恨不得除了阿爾雲那不錯,東厥屢屢在邊境遊走,相當於在他的底線上試探。可東厥如今留了人質,也簽擬了友好協議,那阿爾雲那就絕不可以在大金國內出事,傅徳佑繼續問道:「和上次是同一批人?」
「是同一批。」佟卓腰背挺直,肯定地說道。
上次行刺傅雲期,這次攻擊阿爾雲那的既然是同一批人,這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呢?究竟誰能對皇宮之事了如指掌?
竟然有人敢在他的頭上動土!想到此處,傅徳佑狠狠一手錘在案上,發出「咚」的一聲。
這時門忽然開了一條縫,曹公公從縫裡進來,笑眯眯地說道:「皇上,雲妃娘娘在殿外了。」
阿爾雲朵?她此時過來莫不是已經知道消息了,傅徳佑微微眯了下眼睛,沉聲問道:「她之前來過?」
「是皇上,」曹公公連忙低頭回道,「雲妃娘娘午時過來了一趟,見您正在議事又走了。」
想必她也知道了,此時來也不曉得想做什麼。
「你先下去吧,再給你一天時間,找不到人你也不用回來了,」傅徳佑轉眸看向門口,意有所指,「讓她進來。」
得了令的兩人弓著腰,快步退了出去。
「雲妃娘娘,皇上叫您進去。」曹公公出來便笑著說道。
阿爾雲朵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眸子陡地亮了亮,貝齒輕露,看上去十分嬌媚,連剛擦身而過的佟卓都忍不住回首。
這女子眼神流盼中透露著一股靈動,雖然身材嬌小,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別樣的感覺。
佟卓沉默了片刻,忽然想起一個詞來,孤勇?他竟會在一個女子身上看到戰場上才有的孤勇。當真是頭昏眼花了,佟卓搖搖頭,轉身離去。
逆著光進來的女子,晃了下傅徳佑的眼,定睛見她神色無異才笑著下了台階。
一旁的曹公公眼尖地退了出去,還輕輕將門帶上。
「皇上今日一直在議事,難道是在商議哥哥的事情嗎?」阿爾雲朵將手放在他掌心,似乎只是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可這話讓傅徳佑本就紊亂的內心再次起了波瀾,他順著阿爾雲朵的話接下去:「小可汗在大金遇襲,雲朵可有何想法?」
傅德佑緊緊盯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一些破綻來,卻沒能如願。
「肯定不會是皇上做的。」阿爾雲朵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十足的把握。
「哦?」傅德佑覺得有興趣,語調也不經意地上揚,將她帶到一旁坐在,才慢悠悠地開口問道,「雲朵這樣想,朕倒不覺得你父汗會這麼想。」
在烈日下走了許久,著實有些渴了,阿爾雲朵見著桌上的茶壺,便拿起來往嘴裡灌。不過令人感到震驚的是傅德佑竟然頗有耐心,也不責怪她的無禮,只是靜靜地等著,連眉頭都不曾皺過。
阿爾雲朵仰著頭,用餘光瞥了眼皇上,見他的神色中帶著意思異樣的情緒,覺得差不多到時候了,莫要等到他完全失去了耐心,那自己就白費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