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究越好』的帕子,是討好哪一位啊?」
孟時衸噎了一下,旋即道,「我那是欠了人東西,跟你要來還債!」
孟瑜婧立刻追問:「欠了誰的東西呀?」
孟時衸:「……」
「哎呦喂。」孟瑜婧嘖嘴,「這事真奇了,我智勇雙全身份尊貴的哥哥居然也看上人家又不敢說?要不我幫你個忙,幫你跟父皇母后提一句?」
孟時衸盯著她緩了口氣,揚音叫了人進來:「去請駙馬來。」
這下瞬間換做孟瑜婧面色不快:「叫他幹什麼……!我都讓他先回府了!」
「大過年的,你閉不上嘴就跟你駙馬逗貧去,別在這兒煩我。」孟時衸顯然心情煩躁,鎖著眉斥她的樣子斷然不是說笑。
「……你真生氣啦?」孟瑜婧有些詫異,蹙了蹙眉,不再開玩笑了,「那我不說了,我錯了。」
但孟時衸沒理她,坐在那兒支著額頭盯著桌面一語不發。
孟瑜婧覺得自己自討沒趣,不得不轉身離開。可臨到門口又被兄長叫住:「瑜婧。」
她停住腳回過頭,孟時衸默了會兒,道:「我沒喜歡誰,即便有,我這身子這樣,我也不會拖累任何人的。你若拿這事去父皇母后面前多嘴,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瑜婧悶悶地應了聲「哦」便走了,心下有些委屈,又心疼兄長。她覺得兄長應該還是喜歡上了誰的,只是因為自己身子不好的緣故不肯說。她一直覺得兄長是特別好的一個人,全天下的姑娘都喜歡他都是應該的。如今弄成這般……實在太可憐了。
瑜婧想著這些,一路都沒精打采的。走出端門時抬眼一看迎過來的人,臉色更不好看:「本宮不是說了讓你先回府!」
「……臣回去過了。」駙馬神色黯淡,「走到半路時起了風,所以臣取了些禦寒的東西送來。」
孟瑜婧一滯,沒有應聲。
她這一路都在為哥哥的事唏噓,現下聽他這麼一提,她才覺得周圍確實是更冷了,厚厚的廣袖披風裡面襯著狐毛現下都有些扛不住。於是在駙馬從宦官手裡接過斗篷要為她添衣服時,瑜婧沒再做閃避。
但在駙馬想要順勢牽她的手時,她還是避開了。
駙馬淡一笑,話還是說了下去:「車上有薑湯,已經熬了一路,公主喝些。」
「不用了,我不愛吃薑,從來都不吃的。」瑜婧拒絕得還算委婉,言罷就提步走向馬車,駙馬卻又笑道:「臣自己折回來,就是怕下人勸不住公主。」
瑜婧沒理他,徑自上了車。他隨著她一併上去,蹲身便拎起熱著薑湯的小壺給她倒了一碗:「多少喝一些吧,權當喝藥。」
瑜婧冷著臉看向一旁不做理財,駙馬一哂:「別怪臣多事,公主前幾日剛染過風寒,容易反覆。」
瑜婧聽言挑眉:「誰告訴你我染風寒了?」
駙馬噙笑默了一會兒,卻並沒有「如實招供」:「臣自己亂打聽的。」
瑜婧一陣氣惱。
一來二去之後,瑜婧終於還是把那碗薑湯接了過來。可她是真的不喜歡生薑的味道,憋著氣勉勉強強地喝了兩口便沒好氣地擱下,駙馬轉而又掖了個手爐在她懷裡,之後也不再煩她,乾脆利落地下了她的馬車,回到自己車上去。
瑜婧出宮時本來就已很晚,折回府的時候,天色都已微微泛白了。她揭開車簾間耳聞駙馬在外頭打了幾個噴嚏,下意識里有一瞬想跟他說「這兒還有薑湯」,又很快把這念頭按了下去。
待得她下了馬車,二人也沒有太多話可說。他一揖、她一頷首就各自進各自的府門,兩扇府門正對著,京里很多人以為他們是刻意在找什麼「門當戶對」的寓意尋樂,只有瑜婧自己心裡清楚這事有多讓她討厭。
所以她在走進自己的府門後從來不會回頭多看,她不想看他的那份殷勤,覺得虛偽至極。
可這回,一陣猛烈的咳嗽聲扯住了她的腳步,瑜婧扭頭看去,見他停在了那道門內幾步遠的地方,彎腰咳得停不住。
病了?
她微微皺眉,想走過去,又硬生生壓住腳步。
幾丈外,駙馬咳了一陣後稍緩過來,扶著隨從借力直起身。他又深緩了兩息,便吩咐道:「把大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