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便算是定下來了。倘若倆人的意見不合,則還需擇日另行商議協定。」宗老道。
王熙鳳覺得這個主意還算湊合,且她雖跟這孩子有些眼緣,卻也還不至於到為他著想的地步,當下便點了點頭表示了贊同,旋即將一行人送了出去。
又過幾日,王家派人過來通知王熙鳳,嗣子一事已定,若王熙鳳方便的話,可回娘家參與祭祖入族譜一事。反過來若是不方便,則無需前往,王氏宗族並不會逼迫出嫁女。自然,王熙鳳選擇了不前往。
開甚麼玩笑,重生歸來後,她巴不得跟夫家和娘家同時脫離關係。如今看來,夫家這頭還算有救,可娘家在沒了雙親和長兄後,王熙鳳一點兒也不認為將來還能扯上關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王家沒落到王熙鸞手上,單憑這個,王熙鳳就決定晚上要好生吃一頓。
不想,王熙鳳沒回王家,那位王家新任的家主卻在數月之後親自登門拜訪,並呈上了王熙鳳該得那部分家產。
而彼時,王熙鸞已被徹底抹去了歸宗女的身份,薛蟠也已被判流放三千里,至於王家的家產也已按著律法,該上繳的早已上繳,歸家主的則歸了家主,餘下的三分之一則由王熙鳳和薛家太太共同繼承。
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且說在王家之事告一段落之後,王熙鳳就被新的事兒占據了心神。所謂新的事兒卻是賈芸之事。說來也是好笑,就在這一日王氏族人離開之後,王熙鳳隨賈璉一道兒往後頭走去,待走到一半時,賈璉忽的開口問道:「鳳哥兒,你尋賈氏族人有事兒嗎?」
說實話,那會兒王熙鳳還尚且沉浸在方才之事上,哪怕再不在意,剛發生的事兒,也沒那麼容易放下。因此,聽了賈璉的話,王熙鳳頗有些回不過神來,好半響才側過臉茫然的看向賈璉,反問道:「賈氏族人?」
「對。」賈璉點了點頭,見王熙鳳還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樣,當下笑開了懷,道,「這不是你讓林之孝留意一下原先依附於寧榮二府的族人嗎?難不成,是那林之孝誆我?」
聽賈璉這麼一說,王熙鳳總算是想了起來,當下訕笑道:「璉二爺您不提這事兒,我都給忘了。那甚麼……也不知曉是怎麼就忽的提起來的,仿佛是說到豐兒、小紅的親事那會兒,正好林之孝家的在我跟前,我就隨口問了一句,榮國府原先那些下人如今在何處?這問著問著,索性就提到了賈氏族人。不過我也就這麼隨口一提,若是麻煩的話,就罷了。」
儘管重生一事無人知曉,也不可能會有人聯想到那兒去,可王熙鳳依然還是小心翼翼的。也許隨著日久天長,她會將旁的秘密都跟賈璉分享,獨獨除了重生一事。
……與信任無關,只因前世的記憶儘是晦暗悲傷。
「原來是這樣,我還道璉二奶奶忽的發了善心,打算將原先的族人一一尋回來呢。真若是如此,這事兒還真就難辦了,畢竟那些族人多半都是回了金陵祖籍的。」賈璉完全不曾疑心,只繼續邊走邊道。
王熙鳳目光略閃了閃,面上的神情倒是沒有任何變化,仍接口道:「回金陵了?也好,左右金陵那頭的祭田還在,甭管嫡系出了甚麼事兒,都不至於牽扯到祖籍的祭田上。」
「可不是?」賈璉點頭稱是。
說話間,倆人已到了正院子裡,正好瞧見巧姐正帶著榮哥兒在院子裡頭抽陀螺。說真的,巧姐淘氣歸淘氣,可並不十分擅長玩這些。包括射箭騎馬一類的,她都會,卻皆不擅長。就是屬於射箭基本十箭九不中,騎馬光會溜,抽陀螺則是連榮哥兒都比不上。好在她脾氣好,並不會因著輸了而發脾氣使性子,王熙鳳私底下道,這定是像極了璉二爺,要不怎麼的文不成武不就的呢?得虧賈璉並不知情,不然他鐵定不會放過王熙鳳的。
這會兒,戰況依舊,榮哥兒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勝過了巧姐。而巧姐雖不生氣,卻一直轉著眼珠子似乎在打甚麼鬼主意,正好一眼瞥到賈璉和王熙鳳歸來,忙忙的沖了上來,恰好腳尖碰到了榮哥兒的陀螺:「爹娘,我和榮哥兒在玩陀螺,咱倆誰都沒成功!」
榮哥兒:……
賈璉、王熙鳳:……
二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