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個腳踏來。」又向李紈道,「珠兒媳婦兒,你一向是個穩妥人,今個兒怎就做出這般糊塗事兒了?我倒是想聽聽,你到底有何苦衷。」
李紈滿臉的絕望,懊悔的眼淚幾乎無法止住。她有甚麼苦衷?沒有,根本就沒有。她從不曾想過要害王夫人,甚至最初對探春也沒有任何惡意,可為何事情就成了這般?她到底做錯了甚麼?
痛哭流涕的搖著頭,李紈完全說不出話來,她出身書香世家,端的是滿腹才華,可說到底她也不過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守寡女子,她根本就沒有那般狠辣的心腸,也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菅。她後悔了,從看到探春瘋了一般的衝出抱廈時,她就已經後悔了,待親眼看到王夫人吐血暈厥,更是悔不當初。
&太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一時豬油懵了心,不該為了一己之私胡亂挑撥,可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竟會變成這般……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紈根本就不曾坐到加他上,她直接哭倒在地,滿心滿眼皆是懊悔。
&把事情從頭至尾都說一遍。若是敢有絲毫隱瞞,我就替珠兒寫下休書,還你自由。」
&不不!」李紈徹底崩潰了,甭管寡۰婦生活有多麼的枯燥無味,可她卻從未想過要回娘家改嫁。這並非賈府仗勢欺人,而是李紈再清楚不過,男子續弦尚且尋不到好人家,寡۰婦再嫁能有好?況且,她還有一個兒子,也許賈家會慈悲得讓她帶走所有的嫁妝並先前下聘的禮金,可兒子呢?都不用細想,李紈就已經知曉了,賈家是絕不可能放賈蘭跟她走的。可以說,只要她離開了榮國府,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兒子了。
&就說!」賈母的面色愈發冰冷,冷到連賈赦、賈政都不敢開口,只是立在一旁互相丟眼刀子。
李紈又大哭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收斂了一些情緒,才勉強開口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開口諷刺鳳哥兒,更不該在明明知曉是自己犯錯的情況下,還記恨鳳哥兒。可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我只是想讓鳳哥兒在太太跟前出個糗,沒想過要真正害人。三妹妹……我幾乎是看著三妹妹從丁點大到長大如今這般,我怎麼會害她!我真的只是想岔了,我沒有惡意!」
賈母冷冷的看著李紈,間或往王熙鳳站立之處望了一眼,見後者只是一臉的茫然無措,又轉而看向李紈:「妯娌之間的口舌之爭沒甚大不了的,可後來呢?你說你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這般了,那就將中間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別每一句都攀扯到鳳哥兒!」
&李紈哭聲一頓,其實她口口聲聲的道歉,再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想將責任往王熙鳳身上推,只是她空有滿腹才華,卻既無膽量又無手段,在愣了片刻後,終是狠狠的閉了下眼睛,咬牙將一切全盤托出,「是我!我知曉太太對於大太太認下二妹妹為嫡女一事相當不滿,也打聽到鳳哥兒替太太出主意,讓太太也認下三妹妹為嫡女,可這只是做戲,太太會讓三妹妹到時候當著眾人的面言辭拒絕。這樣一來,面子、里子就都有了。之後,我就趁著無人時,教唆三妹妹應下此事,好給太太難看,讓太太對鳳哥兒不滿,甚至厭棄了她。」
王熙鳳不由的張大了嘴,滿臉的不敢置信。
其實,王熙鳳也不是完全沒有猜到此事,畢竟以探春的性子,若無人教唆的話,未必敢正面同王夫人作對。可能跟探春私下見面交談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賈母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兒,惜春太過於年幼,迎春跟隨邢夫人住在東院,那麼剩下來的也就唯有李紈了。當然,這全部都是猜測,且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教唆探春的,不是主子,而是某個膽大的下人。若是如此的話,那就沒法推測了。更別說,也有可能是探春自己想岔了,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教唆她。
事實上,即便王熙鳳認為李紈有教唆探春的嫌疑,卻也不曾料到李紈的想法竟是那般複雜,複雜到讓她無話可說。
&哥兒。」賈母忽的喚了王熙鳳,這下王熙鳳卻是不得不說了。
&祖宗,那一日我的確同珠大嫂子拌了兩句嘴,可前前後後,真的只有兩句話。我承認當時我的態度有些不大好,是我對珠大嫂子不敬,這事兒我道歉。」王熙鳳極為誠懇的道了歉,心下卻忍不住腹誹著,本就是李紈先開的口,以自己的性子能不還嘴?當然,這也不能否認自己原就看不
65.第06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