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異常溫暖的光芒。
沈忻月有絲恍惚,這種溫柔她此生從未遇到過。
自家祖母對著大夥總是平平淡淡,連那慈眉善目沈忻月都覺得有些勉強而為。繼母柳氏和幾個姨娘的溫柔從來不是對著自個,而是對著他們自己的孩兒。
娘親的呢?或許有過。可她走時自個年歲太小,並不記得。
淡淡的檀香味還在康壽宮裡飄悠,沈忻月生出了一絲感動,瞧著皇太后的眼神都加重了幾分柔意。
三人閒話一陣後,皇帝的隨身公公來傳話,陛下召見翊王殿下。
「王爺,我同您去。」
沈忻月站起身急急出聲。
一聽要翊王去見皇帝,便立刻想起大婚那日的事。皇帝是知道翊王病重的,可自個送了帶血的元帕。若是陛下責怪,那這嘴笨的病秧子一個人如何應對天怒?
蘇公公沒等翊王反應,出聲制止了她。
「王妃您有所不知,覲見陛下需得奉了旨意。今日陛下本是朝事繁忙抽不出空的,是知曉了翊王殿下和王妃在康壽宮,才來傳翊王殿下過去。並未傳王妃。」
沈忻月聞言只得作罷,但又不死心,只得又朝上官宇道了句:「王爺,那我等會過去等您。」
這才又重新坐回太后身側。
等到上官宇不咸不淡地丟了一句「好」被蘇公公帶來的小太監推出了門,沈忻月才收回忐忑不安的目光。
「王妃,近日月事可還正常?」
絮叨了好一會家常後,太后關照起沈忻月的身子。
「回皇祖母,月事還正常,不過每次均有些疼痛,有些難受。」
沈忻月從未同人講過這些私密,如今被這真正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關懷,天生就缺關愛的她就老老實實說了真話。
「章嬤嬤過會去取些補藥,你帶回府里煎熬,服個幾次便可以好轉。」
太后一副過來人的姿態給了沈忻月安排。
「嗯,謝謝皇祖母!」
沈忻月最終帶著一個被溫暖透了的心熱乎乎地離開了康壽宮。
她從未有過如此熱烈的「一家人真好」的感受。
這才第一次見上官宇的「家人」,那老太太就對她噓寒問暖,關愛入微。
第二次,她有了一絲當王妃的開心。
第一次是她的身份可以罰跪沈家那些人,第二次是有人關愛的滿足。
可是,她的這絲開心還沒有來得及收斂起來放在心裡,就在御書房外被擊地粉碎一地。
只聽得裡頭傳出如雷貫耳的怒吼,御書房門大開,所有的聲音一絲一毫均未遮掩,一字不漏全部落入沈忻月的耳朵里。
「死了三千人還不夠,還要把自己搭進去?」
「你這幅鬼樣子做給誰看?」
「這腿怎麼不真廢了?」
「你的翊王府是不是不想要了?連操練場都被你挖了!你怎麼不去掘地三尺將那些屍骨挖出來?」
「周將軍一月後回京,不管你願不願意,把那混蛋給交出來!別以為你給寡人躲了幾年這事就翻篇了。你一日沒死,那罪孽都在!」
「你要想死容易,那混蛋不交出來,寡人就賜你一死,看誰還能保得住那些人!」
一聽到「賜死」沈忻月立刻嚇得雙眼發白。
陛下這意思再明顯不過,要翊王的人頭。
可上官宇怎麼能死?這才勉強服了大半月的藥,好不容易撿了命,怎麼能死?
「隨你。」
是上官宇清清冷冷的聲音。
沈忻月如五雷轟頂、慌亂至極。
什麼叫「隨你?」
上官宇這是瘋了不想活了嗎?為什麼隨陛下?陛下可是要他死啊。
「你再給寡人說一次!」
皇帝一聲發怒過後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沈忻月想,應該是皇帝扔了什麼東西。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上官宇的咳又起。
沈忻月心都提在嗓子口上。
那上官宇咳停後必然還會反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