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個人在某一方面達到完美,就證明在另一方面有所欠缺。
當她專注於各項技能的磨練時,似乎理所當然的忘記了,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需要溫飽,知道疼痛。
在有關日常生活的地方,墨上筠都習慣去敷衍,吃生冷食物,不注意生理期,她只是儘量不去糟蹋身體,但與之相對的,她也並不怎麼關心自己。
按照她的想法,應該是……無所謂。
很難得,一個如此敷衍自己的人,卻不怎麼會敷衍別人。
「沒空。」
墨上筠冷聲道。
一個沒空講,一個沒空聽。
心思轉過,墨上筠身形忽的一僵,耳畔隱隱響起熟悉的聲音。
——墨墨,有時候真懷疑你是個孤兒。
——墨墨,對自己好,沒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墨墨,你的行為做事,應該是由你自己決定的,而不是受他們影響而決定的。
——墨墨……
媽的。
墨上筠煩躁地皺眉。
手腕一動,墨上筠強行從閻天邢手裡把手腕抽出來,眉目陰鬱了幾分。
閻天邢微頓,沒說別的,只是提醒道:「去洗把臉,冷靜一下。」
墨上筠站在原地,停頓了下,沒有跟他爭執,大步走了出去。
等了會兒,閻天邢聽到外面水龍頭的聲音,緊鎖的眉頭才稍稍舒緩開。
走到床鋪前,慢條斯理地將被褥疊好。
他做內務的速度並不比墨上筠慢,被子在他手裡無比順從,輕鬆便疊成方正的豆腐塊。
再起身,閻天邢回過頭,一眼便見到站在門口的墨上筠。
墨上筠雙手抱胸,依靠在門邊,懶洋洋的看著他。
帽檐下,神色恢復如常,短髮被打濕了些,幾縷髮絲貼在皮膚上。
瞧她這樣,倒是真冷靜下來了。
「你這次出去,有什麼能說的嗎?」墨上筠淡淡出聲,一字一頓地問。
不急著回答,閻天邢走至桌前,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隨手拿起上面擺放的一個蘋果,又抬手將腰間的軍刀抽出來。
他微微低著頭,不緊不慢地削著水果,問:「你想知道什麼?」
墨上筠停頓片刻,將眉目間所有情緒收回,平靜道:「沒什麼。」
反正規矩她比誰都清楚,這種機密事件,問了也不會說。
只是,有點好奇。
她沒參與過什麼實戰,一般的情況——如遇到偷運藏羚羊皮毛、遇到老朋友打一架,她都可以想像,這種事都是段時間內解決的。
但,像閻天邢這種出任務的,她有點無法想像。
換句話說,一無所知,想像空間太大。
再者還好奇——
這人明明受了傷,而且傷的不輕,可回來後,沒有養傷,而是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異樣,給她做上一頓熱乎乎的飯菜。
若說關懷未來同事,關心學員……可以說的上是扯淡了。
「又想到回頭草了?」
將蘋果皮削完,閻天邢笑眼看她,悠然問道。
墨上筠挑眉,「出去一趟,學會讀心術了?」
「過來吃蘋果。」
閻天邢朝她招呼道。
想了想,削好的蘋果,不吃白不吃,墨上筠徑直走過去。
知道她不喜切塊,閻天邢將整個蘋果遞給她。
「謝了。」
墨上筠接過,咬了一口。
蘋果很新鮮,一口咬下去,清脆多汁,分外香甜。
然而,閻天邢非常掃興地將還冒著熱氣的紅糖水推到她面前的桌上,「喝了。」
「……不喝。」
掃了眼紅糖水,墨上筠皺了皺眉。
活到現在,碰都沒碰過的東西,不能會因閻天邢幾句話就喝了。
這種事……多少,也算一種妥協。
閻天邢倒是不惱不怒,淡定自若道:「賞你一個問題。」
呃。
墨上筠猶豫了下。
一伸手,抄起那個杯子,仰頭,一口飲盡,那動作,無比瀟灑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