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人,應該算是領酒認親的全活人兒。
「新人給大家敬酒來啦!」就一句話,屋子裡立馬活躍起來,尤其是錢四兒跟小六兩個,滿臉的壞樣兒,絕沒按什麼好心思。
王老實搭了一眼,老曹今兒可沒少喝,臉都通紅了,京城婚禮有個眾人皆知的小秘密,新郎官敬酒的時候,喝的是假酒,說白了就是水,稍微兌上點酒,也就有個味兒。
估摸著老曹實在高興,沒用那玩意兒,來實在的。
王老實坐在主位上,應該是第一個,他先站了起來說,「都不是外人,今兒老曹大喜的日子,不喝是不成的,這樣吧,別一個個來了,後邊兒還好多客人,咱一起吧,祝他們兩口子白頭偕老辛福美滿!」「好!」「對對!」沒人說不行,就是錢四兒他們,心裡有些遺憾,本來還想鬧騰一下的,他們也,老曹這是奔著多去的,自己就別下手了。
熱熱鬧鬧的婚禮結束,王老實沒跟著那些小年輕去鬧洞房,直接回了家。
喝得有些暈乎,到家躺床上就不想起來。
唐唯用熱毛巾給他敷了敷,這貨才好受點。
下午,王老實被叫醒。
張濤進京了。
災區的情況已經穩定,牽動國人心臟的危險也順利排除,重建正式進入日程。
李霞最終沒隱瞞,她知道也瞞不住,把一些事兒告訴了張濤。
張副縣長知道後,沒表示什麼,經過大事後,整個人迅速沉澱成熟起來。
雖說他突然上位,哪怕有著不簡單的背景,可真的到了官場上,那都不是依仗,他必須做出成績來,才能得到認可,只有更多人認同你這個領導,你才是領導。
稍微穩定後,張濤就選zé 進京。
因為他是常委,離開需要報備,張濤進京的理由就是到京城爭取重建資金。
理由說得過去,還特唬人。
國家是強盛,動員起來力量強大,那是救災,但是重建就是另一回事兒。
是承諾要建設的比以往更好,但是災區面積廣大,需要資金的地方很多,國家支援一部分,各方力量援助一部分,省里給一些,還有一部分就是要自籌。
其他的不用急,總會到位,自籌的呢?擺在縣裡的難題就是自籌部分,能夠這時候進入領導班子,自然就是要出成績。
眼下最dà 的成績就是要錢,誰要來錢,誰就是有本事,全縣的人都拿眼在張濤出來之前,縣裡的其他領導都嘗試過,去市里,到省里,幾乎沒有空手而歸的,資金不多,各種名目來的,幾十萬到幾百萬都有。
這些錢平時少,但放到重建這個大工程上,杯水車薪。
專款專用僅僅是個說法,現在哪哪兒都要錢,差東牆補西是常態。
就比如,縣委縣政府的大樓要不要蓋?原先的大樓已經成了廢墟,總要有個辦公的地方吧。
蓋是肯定的,可蓋成什麼樣又是一回事兒。
會議上爭論的非常激烈,因為新書記信息志向遠大,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方案。
張濤也第一個意識就是梁大書記是不是瘋了,這節骨眼兒上,絕大多數人都還住帳篷的時候,別的什麼都還沒建,整出這個宏大的建築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就算沒有大災在前,憑以前縣裡的財政收入,蓋如此富麗堂皇的建築群,也是力有所不逮,幾年的收入都未必夠。
投票的爭論很激烈,張濤也表達了意見,他選zé 了圓滑,沒有讓某些人當槍使喚,保留意見,這是華夏允許的一種選zé ,其實就是不大同意,卻不影響決議通過。
他還選zé 了在召開常委會投票前離開進京,這幾個舉動收,立即給縣裡其他眼裡留下一個政治手腕不差的印象。
王老實真沒預料到張濤會這會兒進京,他覺得怎麼也得兩三個月後見了。
兩人一見面兒,王老實倒沒什麼,張濤恍如隔世般,上來就給王老實來個有力的擁抱,大男子漢眼圈還紅了,弄得王老實還特不適應。
讓到屋裡,唐唯跟張濤見了面兒,說了兩句話,就說去廚房,把空間留給兩人。
「李霞呢,你們沒夫唱婦隨?」接過王老實遞過來的茶杯,說,「她回娘家了,這些日子擔驚受怕的,身子不大好,我讓她去養養。
」王老實是知道的,李霞當年差點丟了命,身子肯定虧得厲害,災區條件有限,之前不成,得起表率作用,現在問題就不大了,「我這兒有些個補的東西,回去時你捎上,趁著年輕好好調養,別老了後悔。
」張濤點點頭,沒推辭,兩人用不著那個虛情假意。
「我聽李霞說,這次多虧了你——」擺手攔住張濤的話,王老實靜靜的說,「不用說這個,你的事兒我聽說了不少,按道理也該是你。
」帶著有些自嘲的語氣,張濤冷笑著說,「自打我認識你開始,你就跟我們不一樣,咱國內應該的事兒還少嗎?」靜了幾秒鐘,王老實語氣平靜的說,「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