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回到座椅上,沒忙著坐下,從包里取出一個信封樣的東西。
王芝嬌眼尖,瞄到上頭一個「辭」字,瞬間把轉椅挪過去問,輕聲問:「你要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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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了吧,」王芝嬌皺眉:「你怎麼也辭職?」
&想幹了。」
&為簡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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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天的話影響了?」王芝嬌只能想到這個。
原萊笑著搖頭:「沒有,因為我自己。」
&好下家了?」
&有。」
&萊……」王芝嬌目瞪口呆。
原萊把那片信封別到指間,晃了晃,語氣輕快,完全不似前途未卜人:「走一步算一步咯。」
王芝嬌眼睜睜目送她拐出辦公室,步伐灑脫如脫胎換骨。
等到女人消失視野,她環顧四面八方,卻發現大家都把視線投向了門口,全是不由自主的。
王芝嬌低頭比較自己裝束,一如既往裹在死氣沉沉的正裝之中,而鄰座長年瞧不出特色的女人,卻如飛出了鋼筋叢林的一片雪花。
叫人移不開目光。
到了下午,原萊要辭職的消息傳遍公司。
所謂原因,也很快從八卦起源地財務部,來到眾人耳里。
第二個簡柔,有人在背里竊竊私語,這般形容她。
王芝嬌和簡柔素來好友,自然不爽這樣的貶義稱呼,在扣扣上給原萊發消息:你知道她們怎麼說你麼。
原萊>
王芝嬌:第二個簡柔。
原萊笑:抬舉我了吧。
王芝嬌:你真也搞上男大學生了?
原萊:對啊。
王芝嬌:……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失敗。
原萊>
王芝嬌:男大學生真那麼好?我也要去找一隻。
原萊:加油。
王芝嬌:你今天來辦公室我差點沒認出你。
原萊:怎麼了?
王芝嬌:我以為樓上雜誌社的小編輯走錯門了。
原萊:哈哈。
王芝嬌:很好看。
原萊:來公司這麼久你第一次誇我。
王芝嬌:我也誇過你工作吧。
原萊:第一次誇我好看。
王芝嬌:女同事夸好看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不過是表面奉承,心裡還在較量。
原萊:今天呢?
王芝嬌:很真誠。
原萊:那很榮幸了。
王芝嬌:你不能考慮不走嗎?
原萊受寵若驚:挽留我?
王芝嬌:你一走,工作全落到我頭上。
原萊:我還以為呢。
王芝嬌嘆氣,敲鍵盤:只能繼續欺壓莊妹妹了。
原萊偷瞄一眼對面莊繪:小心我告訴她。
王芝嬌:你儘管告訴,我老油條,沒在怕。
突地,對面女孩啊咻了一下,她困惑地抽抽鼻子,彎腰到抽屜找紙巾。
原萊和王芝嬌同時相望,驚奇眨巴眨巴眼,最終笑了。
——
一個月後,原萊從人事部出來,一紙合約全作廢,她有如贖身成功,大口呼吸,空氣清新,輕鬆到不可思議。
臨走前一晚,原萊沒有像簡柔那般,高調地青睞全公司的人吃飯,自認沒拿呼風喚雨的本事,也沒鋪張奢靡的財力,所以只邀了同部門幾年來還算交好的同事。
哪怕這交好隔著一層私利的紗,可一旦踏上新的征程,卻發現,那些舊路磕絆與坎坷,那些過客算計和過節,都能輕拿輕放。
幾個女人圍著火鍋,聊得熱火朝天。白氣騰騰,油辣鮮香。
壓抑的白領,只能在飯局裡釋放,王芝嬌喝高了,興致高昂地舉杯,說起亢奮的胡話:「來,原萊,你起來!我們乾杯。」
原萊也是微醺,紅光滿面,笑著起身:「你說。」
杯壁清脆一撞,王芝嬌指了指她,含糊道:「我知道你的四葉草是假的!」
滿桌皆愣,有女同事變了臉色,勸她坐下。
王芝嬌喝開她,一把拎起自己脖子裡的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