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沒有跟薛懷義多說些什麼,說起來薛懷義也是走了狗屎運,他自從成為武則天的男寵之後,事事順利,似乎天都在幫他的感覺,先是以白馬寺主持的名義宣揚佛教,然後再到修建白馬寺,重建明堂,什麼事情到了他的手裡,似乎都十分順利。
李宸望著身邊這個意氣風發的薛懷義,很難想像他當年在街頭上舌粲蓮花招搖撞騙的模樣,可見人的本性在一副皮囊之下都能掩蓋得□□無縫。
母親這幾年對這個薛懷義倒是十分寵愛看重,只是不知道母親還能專寵他多久?
李宸似笑非笑地瞥了薛懷義一眼,隨即緩步走出佛堂,往白馬寺的後山走去。永昌長公主擺了儀仗要去白馬寺上香,薛懷義有心討好這個太后寵愛的長公主,自然會清除閒雜人等。他見李宸似乎無心再多說些什麼,也不在意,只笑著看向那個尾隨著長公主的英國公李敬業。
都說永昌公主與英國公李敬業有私情,如今看來,竟然是真的。
薛懷義從前流落街頭,即便是被太宗的一個長公主看中相貌,將他招攬入公主府,不過也是為了將他獻給武則天。當他見到武則天之後,才知道原來世上也有這樣的女人,她如母如姐,給他榮華富貴,給他施展長處的空間,耳鬢廝磨之餘,她閒來無事也會教導他一些書法,或是跟他聊一聊那些花前月下,那些都是薛懷義以前從未踏入過的世界。
武則天給了他一個新生,於是他不可自拔地陷入了對武則天的迷戀之中。他很明白當一個男人迷戀一個女人時,他的眼神是怎樣的。
英國公望著永昌公主的眼神已經相當克制,但同為男人,薛懷義也不由得對李敬業湧起了一股同情之意。
他對太后嘛,雖說不能放上檯面上說,可太后身邊到底已經沒有旁人,即便也有幾個面首,可太后最看重的還是他,甚至將重建明堂這樣重要的事情都交給了他。可英國公呢?公主身邊還有個御史中丞宋璟呢,人接可是正派的駙馬,英國公想見一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大概也不容易吧?
薛懷義想著,忽然又洋洋得意起來。
英國公是勛貴之後又怎麼樣?在這些事情上,豈不是比他這個市井之徒出身的馮小寶還憋屈無奈?
&持,是否需要派人去跟隨公主和英國公?」
就在薛懷義在心底對李敬業表示同情的時候,一個小沙彌打斷了他,他回過神來,看向旁邊的小沙彌,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他們能有什麼事情?不需要。」
在薛懷義心中,李宸和李敬業之間不過就是男女的那些事,對於這些事情,他早就見怪不怪了。而且如今他正想著要跟永昌公主這些人打好關係,尤其是宋璟,在朝堂上一言不合就板著臉一二三四五六七地數落他這個不對那個不是,如今他給永昌公主開了方便之門,說不定永昌公主想起他的好,還能在宋璟跟前說一下他的好話。
薛懷義覺得自己如今雖然不至於要巴結宋璟,可如今宋璟在朝中被人稱為鐵筷子,寧折不彎,那可是鐵腕手段。薛懷義每次見到宋璟,都會心有戚戚然之感。
李宸和李敬業一同走在白馬寺的後山,後面也沒跟著多少人,舒曄和舒芷都是知情識趣的人,知道公主肯定有事情要跟英國公說,自然會拉開一個恰當的距離。別說薛懷義沒讓人來盯著,就是他讓人來盯了,也盯不出個所以然來,公主的兩大暗衛還在旁邊把關呢。
李宸和李敬業已經好幾年不曾這樣直接面對面地相處,李宸好似是對著好久不見的朋友一般,跟李敬業寒暄了句:「將軍別來無恙。」
一直尾隨在公主身後的李敬業一怔,隨即恭敬說道:「托公主的福,敬業無恙。」
李宸回頭,看向他,忽然笑了,「將軍在邊疆待了幾年,如今回來了,便要跟永昌生分了麼?」
李敬業:「……」
並不是生分了,而是有些情怯。在邊疆吃沙子的那幾年,他並不是沒有想起過李宸,每每想起她,心中都會有股難以自抑的不甘,畢竟,這是讓他此生唯一心動的女子。
在邊疆的時候,偶爾會收到來自她的書信,但大多數都不會是出自她的手筆,一般都是出自靈隱寺悟雲大師。悟雲大師靈隱寺雲遊的僧人肩負著要將太后信奉的佛教發揚光大的重任,到了邊疆,也能看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