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他們兄妹倆獨處的空間。
韋姌殷勤地拉著韋懋坐下,又倒了杯水遞過去:「誰惹我阿哥生氣啦?」
韋懋不接,只認真地問道:「夭夭,你當真想好了?那可是龍潭虎穴,而且沒有退路。」
韋姌把水杯放下,挨著韋懋坐下,靠在他的肩上說:「阿哥,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想好了。九黎夾在蜀漢兩地之間,如履薄冰,阿爹既然選了後漢,便有他的道理。那麼總要有人去和親,去與蕭鐸周旋,保九黎的平安。那些不情願的人嫁過去,成天哭哭啼啼的,反而壞事。而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心甘情願去的。所以你就別再阻止了,好不好?」
韋懋嘆氣,抬手摸了摸韋姌的臉頰。他心裡也明白,蕭鐸絕對不是好糊弄的人。要知道,蕭鐸曾經的妻子,是魏國公的長女周嘉惠,也是聞名後漢的大美人,並且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曾經滄海難為水。若是尋常女子,哪能入得了蕭鐸的眼?
韋懋來之前,還與韋堃交談了一番,才知道王汾此行的目的也許就是韋姌,所謂的儀式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換了別人,後漢那邊恐怕也不會答應。他雖然不知道和親為何非韋姌不可,但既然這是韋姌自己選的路,是九黎能夠生存的機會,他只能點頭。
&丫頭,別太為難自己。天塌了,還有阿哥替你頂著。」韋懋最後說道。
&謝阿哥!」韋姌抱住韋懋的肩膀,回了一個笑容。
王汾終於要離開九黎,頓覺得神清氣爽。他讓手下的人把東西搬上車,冷眼看著韋堃一家人話別。
鄒氏和韋妡沒有在。
那夜之後,雖然幾位族長夫人和巫女免於死罪,但還是被關進了巫神廟,以治她們褻瀆祖神之罪。沒有人知道她們在裡面經歷了什麼,只不過放出來時,各個傷痕累累,暫時不能下床。
王汾嗤笑了聲,哼著小曲兒徑自上了馬車。他此行任務雖然頗多周折,倒也算是圓滿完成。只消把人往鄴都一送,便能了事。他想起臨行前使相許下的豐厚賞錢和那件事,心情就跟三月的天一樣明媚。
韋堃復又叮囑了韋姌幾句,低聲道:「時候不早了,啟程吧。有時間就給家裡來信,好好照顧自己。」說完,便轉過身去不再看韋姌。他也是說服自己很久,才勉強接受了這個結果。身為父親,大酋長,他無力保護自己的女兒,實在是太無能了。
&爹保重,女兒走了。」韋姌行了禮,便扶著陽月上了馬車。坐好之後,她又推開馬車壁上的小窗,往外看了看。這裡的山水藍天,至親好友,此生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
馬車後面,王嬙靠在王燮的懷裡直哭,看到韋姌向她揮手作別,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來。這本該是她的命運,卻被韋姌一力承擔。
&怪我沒用。」她哭著說。
&姐別自責了。我聽懋哥哥說,那後漢的使臣本來就是要夭夭姐的,他跟酋長夫人都合謀好了。就算你沒病,他們也會想別的法子逼夭夭姐去和親的。」
王嬙伸手捂住嘴巴:「你此話可當真?可夭夭,明明跟公子均有兩年之約……」
王燮抬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王嬙便沒敢再說下去。
那邊韋懋也上了馬,王汾下令隊伍開拔。
此行護送王汾的士兵多達數百人。起初,韋姌以為這些士兵是來壓制九黎的,後來聽韋懋一說,才明白不完全如此。
後漢自建國以來,漢帝將有功之臣封為各地節度使。各地割據成勢而朝廷難控,並且節度使除了蕭毅之外多是貪婪之輩,因此形成弊政,一時斂賦成災,民間暴動不斷。所以後漢境內的局勢並不算穩定。再加上此去鄴都的路途遙遠,為保萬無一失,王汾才帶了這麼多的兵馬。
隊伍行了一段時日,還算平順。蕭毅在漢地本就十分有威望,平素也不與人結怨。因此所到之處,州官們倒也客氣放行,無人為難。
本來一路北上,經過陳州之時,忽然轉道往東南方向而行,說是要先前往魏國公周宗彥所轄的青州。據王汾所說,蕭鐸領了皇命,外出練兵,最快也要明年開春才會回鄴都。韋姌先到青州的魏國公府暫住,一來是請人教授些必要的禮儀,二來她要以魏國公之女而不是九黎巫女的身份出嫁。
這麼做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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