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空了很久了,大人。」
「再旁邊呢?」布蘭多心中一動,指向安蒂緹娜那間。少年猶豫了一下,仿佛思索了片刻,才答道:「這間房間的主人好像是個落魄的貴族小姐,不過我好久沒見過她了,聽說她身體不好,大概是病死了吧。」
你才病死了。布蘭多沒好氣地想到,不過他看少年說這件事時好像在說吃飯喝水一樣正常,就知道所謂生死在這種地方實在是司空見慣。在掘墓人大街這種貧民窟,每年都要凍死餓死不少人,這些事情所有人都明白,貴族們也睜隻眼閉隻眼不關心,就好像本該如此一樣。布蘭多嘆了口氣,心想至少這傢伙沒說謊,他的確是很了解這地方。
他又問了一些不著邊際地問題,然後忽然問道:「是不是經常有人『光顧』這兒?」
他口中的光顧,自然不會是正大光明地前來拜訪,而是說的那些竊賊們,少年也自然而然地聽懂了,他忍不住有些敬畏地看了這位很有派頭的先生一眼,心中打定主意認定這就是一位傳說中的夜鶯,不然怎麼既能畫出那個連他都不怎麼認識的符號——那符號肯定是盜賊之間的那種,但卻比他知道的複雜得多。現在他說的更是兄弟會之間的那些黑話,這使他愈發認定了這一點。
「當然不會。大人,」那少年趕忙答道:「這裡有沒什麼油水,他們不大可能看得上這樣的地方,除了那些窮困潦倒的傭兵和年老色衰的妓女,誰會樂意住在這種地方?」
「總有些不開眼的傢伙。」
少年想了想,大概是領會了布蘭多的意思。他努力思考了一會,才想起一件事來:「大人,倒是一年之前,巡查騎兵有人來過這裡。對了,他們好像就是來找那貴族小姐的。」
布蘭多想起當初他們在這裡和那些傢伙打過交道,難道是為了這件事,他皺起眉頭,又問了些相關的問題,但少年再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就像是安蒂緹娜所說的,不管是小偷還是不速之客,都不大可能樂意讓人注意到他們的行蹤。最後他搖了搖頭,又丟了一枚銀幣給那少年:「好了,快去吧,早去早回,我還餓著肚子呢。」
「大人你放心,我保證一個子也不會亂花。」少年趕忙誠惶誠恐地答道。
「那倒不必。你採購三人份的食物,多的都是你的。我不缺錢,不過你最好不要給我找麻煩。」布蘭多故意放冷了口氣答道。
他又問了那少年的名字,對方回答了之後趕忙一溜煙地跑開了,好像生怕在他身邊多待片刻,布蘭多忍不住吁了口氣,還好遊戲裡面的一些老把戲還沒完全忘光。在這個世界一年,當貴族老爺已經當得太過安逸了,除了立身之本的劍術之外,其他的手藝都快要生疏了。以往這些事情,都是由安蒂緹娜、芙羅或者是卡格利斯給他辦得妥妥帖帖。今天少有地自己出手,竟又找回了些許過去的感覺。
他停下來,看著布拉格斯傍晚之前的景色,西方的天空仿佛一片赤紅,雲層之下滿是金色的色彩,這一幕與一年之前並沒有多大區別。不過正是這個時候,他卻聽到一聲冷笑:「看起來伯爵大人還真是博聞廣識,對於這些底層的東西也一點都不陌生。」
布蘭多驀然抬起頭來,安蒂緹娜所住的這間房子位於橫穿過布拉格斯的布契河邊,房子後面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旁邊就是布契河,那個地方原本有一道向下的階梯,可以通往河道,相當於一個小型的碼頭。稍有資產的人,就會在階梯邊的柱子上栓一條小船,權當出行的另一個方式。不過這裡的房客自然沒那麼奢侈,院落外的階梯早已荒廢多年,石階的縫隙之中生滿將近一人高的雜草,而此刻那兒的草叢中還多了一道人影。
他眯起眼睛,一下就認出了對方來:「泰斯特?」那人正是泰斯特子爵,他曾經在布拉格斯的拍賣場中見過一面,雖然對方的外貌已經有了很大改變,一頭金髮也不知怎麼變得白髮蒼蒼,面上皺紋多得像是忽然之間老了幾十年,但臉型輪廓與那個獨特的眼神他卻是認得的,並且一口叫出對方的名字。
「沒想到伯爵大人竟然還能認出我。」泰斯特站在石階上,有些感慨,當初他在這座城市的地下拍賣場與對方交手,還差一點就殺了這人,沒想到區區一年,對方的力量成長就已經達到了這個地步。他以前以為自己是天才,但現在才
第三十七幕 兩封信 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