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金色的焰環正在擴散開來,天空中轟鳴作響,墜落的隕石正在四分五裂。
緊接著是一連串更加密集的爆炸聲,雲層仿佛被點燃了,狂風從天空之上吹下來,城堡內立刻響起了一陣密集地瓦片脫落的聲音,四周的黑松林仿佛秋暮的麥田一樣,倒伏一片。
僕人們眼中倒映著這夜空之上的奇景,一時竟呆住了,芙蕾雅也半晌作聲不得。她再吩咐了一句讓僕人將她的馬牽出來,然後關上窗戶,回到屋內。
蘇打開門走了進來。
她手上放她疊好的軍服,芙蕾雅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從後者手上接過衣物,一邊換下睡袍,一邊說道:「謝謝你,蘇。」
蘇繞道她身後,用手托起這位女武神的長髮,細心將它編成細碎的髮辮,這是一個瑣碎的動作,但蘇手上卻極為麻利,她將髮辮環過芙蕾雅的耳後時,卻停了下來。
芙蕾雅感到她的動作,不禁問道:「怎麼了?」
「我們會死麼,芙蕾雅小姐?」
「所有人都會死,王侯將相,販夫走卒,終有一日難逃時間的審判。」
「我父親曾經說過,人死之後會逐漸迷失自我,他的名字會逐漸在親人的記憶中淡化,最後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小時候有很多親戚,但他們都死了,其中的大部分,我也不記得名字了……芙蕾雅小姐,假若有朝一日我死了。你會記得我麼?」
芙蕾雅回過頭,看著這個雷托的女兒。「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她隨後想到了什麼:「是因為亡靈的入侵麼?」
「我最近常常夢到我和父親從里登堡逃出來的情形。」
「那的確是一段可怕的經歷,不過多謝你救了我,蘇。」
蘇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默默地開口道:「我喜歡你,芙蕾雅小姐。」
「我也喜歡你啊。蘇,我們早已是朋友了不是麼。」芙蕾雅微微一笑,她馬上又沉默了下去,想起了那個噩夢之中的場景,心中擔憂不已。
蘇手上繼續默默編著辮子。
「蘇,你編的辮子真好,我都快習慣你在我身邊了。」芙蕾雅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舅媽一家。
「嗯。」
……
半個鐘頭之前,第一枚隕石終於光顧了魯施塔這座千年帝都。
那枚碎片挾著長長的尾焰與高溫旋轉著墜落在城外近郊,將附近的一條河流完全蒸發乾涸。隨後掀起的衝擊波又撞向十幾里外的魯施塔的聖白之牆。
千年之後,愛若瑪的庇佑再一次守護了這座城市,明亮的光環在白牆之上亮起,抵消了近三分之二的衝擊,剩下餘波散入城內,直接將南城一半區域化為白地。
城內三條運河霎時間沸騰蒸發,滾燙的水蒸氣升騰上天空,大火四處引燃。形成濃煙滾滾,與水汽混雜在一起。籠罩在整個外城上空。
在鞋匠區,緊挨著都德河,在十六和十九棵橡樹之間,有一家希斯匹德的水產店,店主人是個派希爾來的鄉巴佬一個糅合了帝都人驕傲的稱呼,主要經營崇高內海與帝都的水產轉運與經營的工作。因為壟斷了貴族們的生意,因此相當富有盛名。
當災難發生時,這家富有盛名的老店也和這條街上大多數鋪子一樣,化作火海,在一片吱吱嘎嘎的聲音中。轟然倒塌了,好在店主人當天晚上到城外白楓林去度假,僥倖逃過一劫。
火燒了幾刻鐘,附近的地窖的石蓋門被一隻灰撲撲的小手給撐開了,一個小男孩從裡面爬了出來,他落到地面上,忍不住燙得跳了起來。
在他後面,又爬出一個高大個子的年輕人,然後是一個粗眉毛的姑娘。
三人從地窖下面拿出來瓢盆等器皿,急匆匆跑到附近的都德河中盛水,然後開始滅火。等火撲滅之後,他們七手八腳地翻開燒燙的磚塊和木材,從水產店的廢墟下面掏出大多已經燒熟烤焦了的各類水產。
這些水產被裝滿了幾個木箱,然後他們又帶著箱子重新爬回了地窖。
地窖下面此刻坐滿了七八個人,有男有女,其中還有一個穿著黑色的秘會教徒的長袍,是個年輕人,捲曲的頭髮,滿頭是汗,長袍厚厚的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