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牧一頓,笑道:「怎麼了」
輕雅搖頭,笑眯眯道:「大叔果然是個好人。都沒有人要你保護他們,你還是會保護你看到的人,就像那時候對我一樣。我都不知道那個人是殺手,可是你還是救了第一次遇到的我。」
宦牧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輕雅說的是什麼,笑笑,道:「那是你沒見過三十年前的我。」
輕雅呆了呆,道:「不一樣嗎」
「不一樣很不一樣。」
宦牧回憶地笑笑,抬眼打量著這前堂大廳,道:「若是三十年前的我,會想著先在這邊的承重柱上切一斜刀,讓這邊的承重柱慢慢垮下傾斜。然後在大門這邊點上發煙艾草,製造混亂。待裡面的人慌亂之後,自然會從後門逃離。所以我只要在後門等著,便可截殺所有逃離之人。」
輕雅目瞪口呆,道:「為什麼他們不從前門走」
宦牧一笑道:「這邊的牆是密封的隔音牆,只有咱們現在所站的門口是通暢的。如果只能看到有煙從這邊進來,常人會下意識的認為這邊有火災,或者是其他危險狀況,所以不會貿然從這邊逃脫。外加這邊的承重牆倒塌之後,會發出讓人恐怖的聲音,旁人更不可能想到要從這邊逃逸,只會往反方向而去。」
輕雅呆了呆,道:「可是後面也有窗戶啊,人家跳窗怎麼辦」
「小雅,你沒注意過麼北側牆上的開窗大小,只能勉強通過一個人,除非按順序通過,否則不可能從窗子出去。」宦牧笑笑,道,「這些都是散客,並非訓練有素的兵士,他們在慌張的時候,只會無序的擁擠。是以若有一個人想從窗子出去,就必然有第二個人同時想出去,兩人擁擠,窗子便出不去人。所以他們若要出來,必然會從門走。」
輕雅想了想,道:「若是我的話,會選擇輕功上房,揭瓦而去。」
「這樓有六層樓高,就算是輕功,也要費點力氣。」宦牧輕笑,道,「要知道房屋倒塌之時,裡面會有無序落下的雜物混亂的氣流波動,你想控制輕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輕雅呆了呆,又想了想,道:「大叔,你好壞哦。」
「還好。」宦牧笑笑,目光緩緩犀利,道,「剛剛我說的是一個人的情況。若是還能有幾個幫手,不需要破壞建築物,我可以指揮他們直接清剿走人,不會留下絲毫痕跡。」
輕雅呆然道:「大叔,你的眼神好可怕。」
宦牧怔了怔,柔和了目光,道:「如何,是不是很不一樣」
輕雅點頭,道:「不過,聽大叔說了,心裡反而舒坦了些。」
宦牧好笑道:「你聽我講殺人,心裡會舒坦」
「對呀。」輕雅微笑,道,「知道了怎麼殺人,就可以想辦法自保。比如我們站在這裡,就可以防止有人破壞承重柱,阻止殺人啦。」
宦牧一呆,這孩子,真是好得讓人驚訝。
輕雅想了想,笑眯眯道:「說實話,聽她們練習,我都聽膩了。可是現在的真的要表演了,我卻還想跑到裡面去看。不過,現在聽了大叔的話,我就不想進去了。站在這裡,離門近點,不僅方便自己逃命,也方便他們逃命,挺好。」
看著輕雅稚氣的笑容,宦牧有些無地自容。
這孩子吃過苦,卻還能保持著這麼純粹的心境,真是萬分不易。比起曾經殺戮無數的自己,這個孩子就好像乾淨的仙泉,清澈而透明。
「開始了」
輕雅小聲歡呼著,小心地指指大堂裡面。
「你看就好了。」
宦牧淡然一笑。
外面沒有來者,所以他可以專心注意裡面的人群,莫要有人惹了事端。
大堂之中,舞台之上。
陽漣率先登台,立於舞台正中,盈盈行禮。陽漣不似往日常服,她身著一席盛裝衣裙,濃妝艷抹,亭亭玉立。只是剛剛上台亮相,台下便是一片讚嘆。
「哇,好漂亮哦。」
輕雅打量著陽漣,忍不住讚嘆道:「如果不聽她唱歌的話,感覺還挺不錯的。」
宦牧動也未動,立於門畔淡笑道:「別這麼早下結論,她還沒唱呢。」
輕雅撇嘴搖頭,道:「我可不覺得她能唱的多好聽哇。」
樂聲起,歌者唱曰:
燭龍棲寒門,光耀猶旦開。日月照之何不及此
第一五一章 僅聽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