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無方端坐馬上,微微垂著眼帘,許久沒有出聲。身邊的親衛將士都稍稍散開了幾步,他平時的確溫文爾雅,待人親和,罕見有發怒的時候,但若當真動了肝火,那股寒氣便是萬年寒冰也難及其一。在南王府,宋崖余固然是南王尊貴,虞紅顏手段了得,宋無缺驚艷無雙,但是唯獨只有他城府最深,即便是虞紅顏有時候也猜不透他的心裡在想什麼,更別說宋崖余了。
周身十丈,落雨成雪,就連那個氣勢如刀的心腹將領也不由得退開兩步,暗自驚心。跟在宋無方身邊已近十載,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模樣,怕是漠北的寒冬也不過如此了。
忽地,一個清脆的鈴鐺聲從北城城門下清越悠揚地傳了過來。諸人回首,只見一個清雅的馬車緩緩從外駛來。一頭不甚高大的黑色毛驢邁著歡快的步子,踩著叮叮噹噹的蹄聲,將車簾前掛著的一串風鈴搖得擺來擺去。
馬車直直朝著街道正中的宋無方身前而來,一眾親衛神色一凝,悄然握住了兵刃。鈴鐺的聲音驚動了沉默的宋無方,他抬頭一看,眼中微微一緊,頃刻間,有一絲慌亂一閃而逝。
馬車到了他身前,那驢子很有靈性,沒有人吆喝便自停了下來,打了個響鼻,噴出兩道白氣。宋無方伸手止住欲將攔下馬車的親衛將士,目不轉睛地看著馬車緩緩而來,一直到他身前三步外。
數息沉默,還是他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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