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含著一絲憐憫。
是啊,是啊,憐憫。剪秋想,是她傻,傻到竟然心心念念想著幫皇后,護嬪妃,其實最該幫,最該護的,明明是她自己這個傻瓜!
皇后半點沒有領情就罷了,竟還想著用這麼狠的辦法除掉自己!
呵呵,自己到底是犯了上位者的大忌了,幾次三番自作主張,逾越規矩,還想著要做了皇后的主,皇后怎麼能容得了自己呢!
若不是那衣服是交到了余鶯兒手裡,若是余鶯兒沒有及時發現那枚針,若是余鶯兒不是和自己其實交好……
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見剪秋失魂落魄,余鶯兒道:「你,就不怕,這針是我用來挑撥你和皇后的?」
剪秋無力搖頭:「我了解皇后,這的確是她會做的事。」
剪秋極力保持平靜,慢慢地走回了景仁宮。
這一年多的行為,是不是,都錯了?
她和皇后,是不是不可能達到雙贏的局面?
現在考慮別的出路,晚了嗎?或者說,真的有別的出路嗎?
見到皇后,剪秋按例回了話,就默默站在一旁,服侍皇后練字。繪春輕輕打著扇,不時用餘光瞥著剪秋。剪秋卻仿佛看不到,只專心盯著磨著墨,然後退到一邊,恭敬地立著。
殿內一片寂靜,只有皇后偶爾發出翻紙的沙沙聲。
剪秋抬眼看著皇后,仿佛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樣認真地打量了她一遍。
她該怎樣做,才能讓皇后不再想殺自己呢?
皇后聽不得勸,她以後不勸不行嗎?
可是不勸,就要眼睜睜看著皇后害人了。
要良心,還是要命?
最怕的是,兩樣都要不了了。
剪秋遊魂般走進了皇后的小庫房,盯著箱籠看了半響,拿了鑰匙,開了其中一個。
金玉打造的長命鎖靜靜地躺在盒子裡,剪秋從荷包里拿出那枚梅花瓣,輕輕放進了暗層中。
第二日,蘇培盛來景仁宮傳話,臨走的時候,特地把剪秋叫了出來。
「昨兒看到你和余御侍說了半響話,余御侍進屋就把你送來的食盒給砸了,把皇上都給驚到了。」蘇培盛皺眉道,「幸好余御侍沒提到你,只說自己心情不好。」
其實余御侍是吃醋了,因為菀貴人得寵讓她生出了危機感,從兩天前就開始跟皇上使小性子,借著砸食盒一事鬧了一場,還掉了幾滴淚,倒哄得皇上更寵她了。蘇培盛在雍正跟前伺候了幾十年,見過的女人不計其數,還頭一次見到這麼能說會道、長袖善舞、自帶神演技的人,簡直能把死的都給說活了,句句話都說到了雍正的心坎上,又都點到即止,不該說的絕對不說。便是蘇培盛自負老練圓滑,在余鶯兒面前也要自愧弗如了。
至於余御侍是真吃醋是假吃醋,愛的是人還是權勢,那就只有餘御侍自己心裡明白了。而且余御侍常和雍正兩個人單獨說話,說些什麼沒人知道,只是那些話,才是余御侍能這麼得寵的真正原因。蘇培盛只猜到,這些話約莫和菀貴人有點關係,因為菀貴人得寵後,余御侍和皇帝之間的有些對話總有些別的意思。
當然這些事,蘇培盛自然不可能和剪秋說。剪秋也是很久之後,親眼看到余鶯兒在皇帝跟前的樣子,才明白什麼叫做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囧得她瞠目結舌,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剪秋低著頭不吭聲,還沉浸在皇后要害她的陰影中。
蘇培盛見她那樣子,嘆了口氣:「余御侍的脾氣,不說你也知道,你倒是躲著她些。」
「我躲著她,也防不住她要來找我。」
蘇培盛想想也是,搖搖頭:「那你自己多小心吧,有什麼我能幫的,就和我說。」
剪秋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怎的突然這麼好心了,平日裡你最獨善其身的,每次讓你幫點什麼,不推個七八次絕不點頭的。」
蘇培盛道:「到底是一起從府邸出來的,看看皇上、皇后身邊的人,就屬你我資歷最老了。」
剪秋突然猜到了什麼,道:「小夏子不乖了?余御侍是不是出手扶持他了?」
小夏子是蘇培盛的徒弟,繪春也曾經是剪秋的徒弟,蘇培盛這是看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