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了。
顧沉重新坐了起來,再一次把人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兩手的大拇指分別放在她的兩側太陽穴上輕輕的按壓。
「難受一開始就可以說,為什麼要撐著不說?」顧沉沒忍住開口問了句,語氣有兩分數落的意思。
「不能說。」簡桑榆聲音悶悶的,「你不讓我出去玩,是我非要出去玩的,我要是喊難受,你會不高興。」
「別的時候,我可沒有覺得會有怕我不高興的時候。」顧沉嗤了聲,別的時候,她倒是不余遺力的氣他氣的特別高興。
簡桑榆扁扁嘴沒有說話,但是她的表情上寫滿了想反駁顧沉的意思。
「說話。」顧沉大概最不喜歡的就是簡桑榆這副模樣,明明有話想說,但是偏偏一個字都不說。
顧沉可以讀懂很多人的心,可唯獨讀不懂簡桑榆的心。
他的所學所知,用在簡桑榆身上,似乎一點都沒用。
又凶人!
簡桑榆抬眸瞪了眼顧沉,沒好氣的道,「你不高興你就要數落我教訓我,你一不高興的樣子,就也別嚇人。」
「我數落你,教訓你,都不對?」顧沉挑著眉反問。
「對!對!對!很對!顧爸爸,你教訓的對!」簡桑榆氣的直咬牙,要不是因為顧沉按摩按的特舒服,她這會兒特別想把顧沉一腳踢下床去。
實在是太氣人了。
「欠收拾!」顧沉抬手彈了簡桑榆的腦門一下,「頭疼了還不知道老實,我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女兒。」
簡桑榆兩手捂著腦門看著顧沉的眼神一臉控訴,我都難受成這樣了,你竟然還打我!
顧沉自己用多少力度自己心裡清楚,他什麼話都沒說,將簡桑榆的兩手拿開,他繼續給她按了起來。
簡桑榆索性閉上眼睛不理會顧沉了,反正他總是有辦法把她氣死了。
許久不見簡桑榆睜開眼睛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顧沉以為簡桑榆又睡著了,又按了大約十分鐘的樣子,他才把人輕輕的抱起放回了床上。
這過程的每一個動作顧沉都非常非常的輕,生怕又和剛才一樣吵醒了簡桑榆,她不舒服,能早點睡著這是最好的。
但是這一次簡桑榆沒有睡著,顧沉將她放下一下在她的身側躺下,然後將房間裡的燈全部都關了。
在房間暗下的幾秒以後,簡桑榆睜開了眼睛,看著無盡的黑暗,耳邊,是他的呼吸聲。
黑暗中,她感受著顧沉將她抱在懷裡的動作,感受著顧沉將手搭在她腰上的溫度。
「顧沉。」
趁著黑夜簡桑榆忽然開口喊了他一聲。
「你沒睡?」她的聲音太過清明,一點不像被吵醒的樣子。
簡桑榆沒有回答顧沉,而是開口說起了很長很長的話。
「顧沉,其實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的獨立,十幾歲大的時候,我第一次出國,是一個人,我一個人坐飛機,一個人下飛機,一個人找到在機場接應我的人,一個人住在異國的酒店,一個人站在很大的舞台,後來和你結婚了,我搬出簡家,我一個人住在我們的新房裡,一個人也能將自己照顧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