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樣,依舊是滴雨未落。
按理說,平三鎮的旱情應該是整個碧山縣最厲害的。但是,因為開挖了容禮渠,這裡卻成了縣裡唯一一個沒有受到旱情影響的鎮子。
說起來也奇怪,如此的大旱之年,潤青山裡的溪水依然涓涓不斷,在山腳下匯成碧源河,汩汩地向外流淌著。
容禮渠其實還沒有完全完工,只是把主渠建好了,各路支渠還差一些。即便是這樣,也已經讓絕大多數土地都得到了灌溉。鎮長爺爺每日都樂呵呵的,特別是見了容容,總是笑眯眯的誇她有見識,又有本事。
這邊平三鎮的鎮長因為水渠的灌溉而心情大好,那邊碧山縣的縣令卻因為旱情而急得焦頭爛額。
原來,有了去年容容幫忙布雨的經驗,縣裡的人們覺得,找幾個修士來布雨就可以解決旱情了。而且,去年容容一個人要布全縣的雨,確實有些來不及,於是縣裡便想找些修士來一起布雨。
可是,這個想法雖好,實現起來卻很困難。一是能來布雨的修士不好找,二是能布雨的修士要的報酬又太高,超過了縣衙能負擔的金額。
於是,找來找去,好不容易才請到了兩個散修。可是這兩人能布雨的範圍實在是太小了,一個人也就能把一畝地澆濕,兩個人一起也就能澆兩三畝地,相對於縣裡成千上萬畝的農田,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況且這兩人還極為不好伺候,每日裡要酒要肉,每布一塊地都要錢。這讓縣衙的人都哀嘆不已。
不得已,縣令楊大人還是派容容的舅舅劉明謹來找容容了。
劉明謹來蒙學堂時,容容正在跟付老先生學畫畫。
今日,付老先生本打算教他們畫山石和山峰,他依舊是先拿出幾張畫,讓孩子們看。
容容才看了一會兒,舅舅劉明謹就出現在門口,招手把她叫了出去。
聽舅舅講明了來的目的,容容猶豫了一下。不是她不想去布雨,而是慧娘最近的身體狀況實在讓人擔心。容容覺得,娘親如果沒有她的照顧,吃飯都會成問題。
她把心中的擔憂跟舅舅講了。
劉明謹聽說了自家妹妹的情況,不禁緊皺了眉頭。他沉吟了半晌,道,「容容,要不你帶我去看看你娘吧?她生病我也很擔心。」
容容點了點頭,轉身回去收拾東西。
跟付老先生告了假,付老先生點頭應允,又叮囑道,「容容,這山與石的畫法都是取法自然,你去縣裡各處時,可以多留心,多看看。」
「嗯。」容容點點頭,跟著舅舅出了學堂。
學堂外,一輛小馬車等在那裡,他們原本是打算直接接容容去縣城的。這次的車夫並不是叢禮學長,只是個普通車夫。
劉明謹拉著容容上了車,兩人先趕到了容容家。
進了門,劉明謹見慧娘靠在床頭,整個人又瘦又沒精神,不由得一陣感慨,「妹妹,這才不到一年不見,你怎麼消瘦成了這個樣子?」
慧娘笑笑,只是那笑容實在說不上好看,「大哥,咳咳咳」
「唉,你快躺著不要動!」劉明謹連忙讓她躺下。
慧娘咳嗽不止,容容給她和舅舅各倒了一杯水,慧娘接過來喝了幾口,才平復了呼吸,放下茶杯問,「大哥,你今日怎麼來了?」
劉明謹嘆了口氣,把楊大人命他來請容容去縣裡布雨的事情說了,然後道,「我聽容容說你病了,所以就先過來看看你。你這病請大夫看了沒有啊?」
慧娘點點頭,「看過了,胡大夫說沒什麼事,養養就好了。」她看看容容,又看看劉明謹,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娘親,你,我不想去。我想在家照顧你!」容容擔心地道。
「傻孩子,娘親沒事!」慧娘抬起手,摸了摸容容的頭髮,「縣裡的旱情怕是刻不容緩,你晚去一日,便有無數的秧苗都要枯萎在地里,咳咳咳,這次我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