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的一聲長嘆,十分憐憫趙芸蘭的樣子。
趙芸蘭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抓著高氏的手問道:「表嫂,你說的那個……上次你說的那件事!」
「什麼事啊!」高氏故意裝作不知道。
趙芸蘭暗地裡都要把牙咬碎了,越發覺得高氏有問題,別的不說,單說她這故弄玄虛的態度,就太有問題了。
「就是,就是你說過,你家故友的小兒子,已經是秀才了,跟我年紀差不多……」趙芸蘭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希望之光,亮得高氏幾乎睜不開眼睛。
她就是想要這個結果!
只有讓趙芸蘭體驗到絕處逢生的痛苦,她才會感激那個把她從深淵中拉出來的人。
高氏覺得,時機已到。
「表妹,這件事兒啊,急不得,你說得對,這婚姻大事,得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兒啊,急不得,你放心,等到機會合適,我會跟姑母提一下的。」
趙芸蘭不答目的誓不罷休:「表嫂,你就發發慈悲,救救我吧!慢慢等,我怕會來不及。」最後幾個字,硬生生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高氏想了想,似乎不能把人往絕路上逼啊!萬一逼得狠了,再想不開怎麼辦?趙芸蘭這一副求生不得的模樣,實在是很容易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她要是出了事,陳家那邊就更不好接洽了。
「好好好,你別激動。」高氏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安撫趙芸蘭道:「我先跟你說說他的情況,你聽了再決定也不遲。」
趙芸蘭等的就是這個,只要她知道了對方的姓名家世,就可以去查一查那個人到底有沒有問題。
「我父親的朋友姓陳,祖上也曾有人做過官,不過後來家道中落,日子才艱難起來。耕讀傳家的人家,只要子孫昌盛,東山再起是遲早的事情。陳叔叔的小兒子,叫陳望鵬,人長得白白淨淨的,很是秀氣。雖然現在他只是一個秀才,但是他非常會讀書,教過他的先生都對他讚不絕口,將來肯定前程似錦。」
高氏把陳望鵬誇得像朵花似的,越是這樣,趙芸蘭的提防之心越重。
那麼好的人,高氏會介紹給自己?按著高氏的意思說,怕是自己嫁得不好,她才高興呢!
「表嫂,他是哪裡人啊?」
高氏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怎麼,你認不過我?」
「不是。」趙芸蘭馬上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小聲道:「我是想知道他是哪裡人,離我家遠不遠。」
高氏想了想,笑了一下,「那你是希望他家遠一點,還是希望他家近一點。」
「表嫂,也不怕你笑話,你說像我這樣的,離家近了有什麼好?萬一我真的嫁了,破壞了我爹的計劃,他沒準記恨我一輩子。再說,嫁遠了沒有了娘家人的幫襯,也是一樣艱難。」說到這裡,趙芸蘭也動了幾分真情實感,眼淚就落了下來。
高氏心裡高興,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無奈,「你呀,他家是青陽縣的,離你娘家不遠也不近。按這個距離來說,倒是不錯!而且以後他肯定是要走仕途的,將來做了官,外放到任上,你們夫妻倆還不是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家了。遠離家裡的這些事事非非,也是好事。」
趙芸蘭就低下了頭,「表嫂,八字還沒一撇呢!」
高氏道:「你要是真有那個心思,就先跟姑姑通個氣兒,咱們稍後就議,我呢,就做個中人,幫你們牽牽線,可好?」
「聽表姐的。」
高氏滿意極了,「你好好休息,過兩天等你精神好點的時候,我再來看你。到時候,咱們再商量一下具體的事情怎麼辦!」
趙芸蘭點了點頭,「好。」
高氏走後,趙芸蘭也不虛弱了,也不哭了,立刻讓葡萄去叫了魏清平過來。
兩個人在房間裡聊了兩個時辰,連葡萄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魏清平走了沒多久,趙芸蘭便『病了』。
暗中盯著趙,高兩家的人,把事情都告訴了柳星兒。柳星兒分析了一番,什麼都看不明白,就又來找杜玉娘了。
「五嫂,她們這是鑽套了?」
杜玉娘正在描花樣子,說話就該立秋了,她得多做幾雙鞋襪。
「是啊!鑽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