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於是乎,時隔兩年多,兵部『侍』郎李漢卿、河南江北行省參知龔伯遂,探馬赤軍萬戶沙喇班,全都官復原職。鑑於眼下大元朝的實際情況和三人的能力,妥歡帖木兒又特地讓丞相定柱下了一道命令,著李漢卿、龔伯遂和沙喇班都進入忠義護,輔佐哈剌章與三寶奴兄弟訓練士卒,排演陣列,準備為國殺賊立功。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儘管哈剌章本人是個公子哥,連他父親脫脫的十分之一本領都沒學會,但李漢卿、龔伯遂和沙喇班三個,卻因為常年追隨於脫脫鞍前馬後,得了幾分真傳。眼看著蛤蝲章、三寶奴兩兄弟都不知所措,三人商量過後,乾脆直接替主帥代勞,接管了所有軍中事務。從日常訓練、軍紀維護、人員升遷獎懲,到糧草補給、武器配發儲備,全都動手包辦。
如此一來,蛤蝲章和三寶奴兩兄弟算是輕鬆了。底下那些剛剛被強征入伍的「義士」們,可就倒了大霉。雖然他們平素在街巷和鄉間也都是以一當十的人物,但是跟當年脫脫的帳下『精』銳親兵比起來,卻根本不夠看。更甭說李漢卿還有心拿他們跟淮安軍的『精』銳做比較,發誓要讓朱屠戶血債血償。
於是乎,整個冬天,大都城外的校場當中,每日都是一片鬼哭狼嚎。李漢卿堅信慈不掌兵,所以根本不在乎訓練時的傷亡損耗。反正隨著城市規模的擴大和牧場的迅速增加,城內城外無所事事的「大俠小俠」們也越來越多。訓練時死掉十幾個,傷殘幾十個乃至上百個,很快就又能讓各地官府再給「招募」補齊。而中書省的地方官員們,也願意將各自治下的「刺頭」們盡數送入軍中。反正無論是最後留下,還是訓練時死了,殘了,這些人都不可能再回去橫行鄉里,無形中,等同於維護了地方安寧。
但光是嚴加『操』練,未必就能打造出一支無敵雄師。脫脫死後這些日子,李漢卿除了安頓蛤蝲章和三寶奴兩兄弟耗費了些時日之外,其他大部分功夫都『花』在了四處遊歷,增加見識上。他不但化妝成道士,在近距離里上觀察過淮安軍,還曾經偷偷去過和州,去過池州,去過汴梁。經歷一番總結後,他得出結論。一支軍隊想百戰百勝,想讓弟兄們百死而不旋踵,除了訓練嚴格,賞罰分明,武器犀利之外,還需要讓隊伍中的絕大多數人,都相信他們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義的,相信他們的主帥正領著大夥替天行道。而他李漢卿眼裡的正義,與朱屠戶等人絕不相同。朱屠煌朱乞丐、劉福通等「賊子」眼裡的正義是「驅逐韃虜」,他李漢卿眼裡的正義,卻是「剿滅叛匪流寇,還天下太平!」
而支持他李漢卿自己相信自己的正義,或者想方設法讓別人相信他們站在正義一方的辦法就是,將朱屠戶等人沒造反之前的「安寧富足」,與朱屠戶等人造反之後的「『混』『亂』貧困」反覆比較,讓忠義護上下每一個人都相信,他們之所以日子越過越差,之所以被強征入伍,不是因為大元朝廷政令失當,而是朱屠戶造了反,導致朝廷不得不拿出大部分金錢和『精』力來對付叛賊,沒有能力再維護地方。
至於安寧富足的例子,也很好找。即便再窮的地方,也有人曾經過上過殷實日子,而這兩年隨著工坊和牧場的興起,家道突然中落者,也比比皆是。將這些例子有目的的挑揀一下,再經過潤『色』加工,就不難證明,朱屠煌他的淮安軍,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是誰讓大夥有地不能種!是誰讓大夥有家不能回?」呼嘯的北風中,李漢卿忽然停止了喝令。而是舉起一個鐵皮喇叭,當眾發問。每一句話,都在鐵喇叭口處被凍成了白霧,飄飄『盪』『盪』,經久不散。
「朱屠戶,朱屠戶,朱屠戶!」蛤蝲班帶著若干家丁站在隊伍最前排,帶頭振臂高呼。
「朱屠戶,朱屠戶,朱屠戶!」周圍的護將士們互相看了看,不得不高聲跟隨。朱屠戶遠在淮揚,形象非常虛幻。但他們如果喊得聲音不夠大,就得繼續站在校場上挨凍,卻是近在咫尺的現實。
「是誰,把錢全賺走了,讓大夥的『女』人穿不上新衣裳?是誰,把把持了南北水運糧道,讓大夥的孩子吃不飽飯?是誰,把羊『毛』『弄』成了天價,讓好好的良田都變成了牧場?!」
「朱屠戶!朱屠戶,朱屠戶!」這回,不用蛤蝲班帶頭,眾將士就齊聲回應。
那些
第三十五章 年關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