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的親兵背上抽出一根橙黃色的令旗,用力揮了幾下,然後大聲命令。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雷鳴般的鼓聲,立刻中軍位置響起。正在懶洋洋整理鎧甲的羅剎兵們,立刻像吃了曼陀羅花一樣跳了起來,快速與距離自己最近的同夥匯聚成排,然後一排接一排從剛剛建立起的兵營中走了出來,在正對著義軍正中央五百步左右的位置,遙遙地列出了一個整整齊齊的橫長形大陣。
「嗯!」兀剌不花滿意地點點頭,將橙黃色令旗丟給另外一名親兵。隨即,再度抽出一綠、一藍兩面旗幟,先後舉過頭頂輕輕搖晃。
「轟!」所有蒙古武士全部跳上了馬背,風一般朝方型大陣左側衝去。借著方陣東南角位置向後拉道個弧線,轉眼間,就將長方形大陣變成了一把銳利的彎刀。
那些看到藍色令旗的高麗僕從,則一分為二。半數裝備著朴刀的傢伙,快步走到「彎刀」西側,匯聚成一個厚重的底座。另外一半兒手裡僅有木棒的,則排著隊逼向正在低聲哭泣的百姓,將他們像趕羊一般,朝軍營後方的黃河趕去。逼他們緊貼著堤壩站成十數個人疙瘩。然後畫地為牢,不准他們再做絲毫移動。
前後不過是半柱香時間,蒙元兵馬已經完成了全部戰前準備工作。反觀護城河畔,徐州軍依舊忙碌地整理隊形。所有排兵布陣規則幾乎都是昨天上午才臨時想出來的,到了下午,也只頒發到了千夫長一級的將領手裡。而更低的百夫長、十夫長,則根本沒得到過任何通知和訓練。完全靠著各自頂頭上司的吼聲來指揮手下士卒,步調根本無法保持一致。
更令大夥尷尬的是,在昨天的議事中,高級將領們一致認為只需要戰兵出馬即可,各自麾下的輔兵只需要留在城牆內側隨時候命。然而他們卻誰也沒有過問其他人到底能拿出多少戰兵。眼下沿著護城河開始列陣,才猛然發現,彼此手中的兵力差別,已經懸殊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人數最多的如後軍都督潘癩子,麾下幾乎沒有戰兵和輔兵之分,把額定的五千士卒,全都當作主力給拉了出來。
人數稍少些的如右軍都督彭大,麾下戰兵數量也高到了兩千四百多名的地步,密密麻麻地擠成了個多邊形,四周參差不齊。
其他各位將領麾下的戰兵,包括芝麻李自己的中軍在內,或是兩千左右,或是三千出頭,彼此之間差距也非常巨大。但是只要不跟左軍站在一起,他們之間的人數差距就不那麼令人感到震驚了。朱八十一所統率的左軍,居然還是昨天上午那六百來人,沒有因為即將開始的惡戰多出一個!
「把陣形再拉開些,靠著運河一字排開吧,各營之間留出半丈寬的通道,不用緊挨著,免得影響兵馬調動!」望著對面已經嚴陣以待的官軍,芝麻李覺得臉上有些發燙,皺了下眉頭,很無奈地說道。
眼下的徐州軍,可做不到像對面蒙元兵馬那樣,完全跟著令旗和戰鼓來移動。立刻,有數名大嗓門的傳令兵跳上戰馬,從中軍位置向左右兩個方向奔去,一邊跑,一邊扯開嗓子不斷地重複,「一字排開,大總管有令,各營沿著運河一字排開,彼此之間留出半丈寬的通道,以供兵馬調動!」
「呼啦啦!」原本就不太整齊的隊伍立刻變得更加混亂,好半天,才在千夫長和各營主將的約束下,重新把隊形整理清楚,彼此間慢慢拉出一個明顯的距離。
「嗯!」看著徐州軍在距離自己數里遠的位置忙碌,兀剌不花既沒有命令大軍立刻壓上去趁火打劫,也沒有派出弓箭手進行騷擾。而是饒有興趣地分辨起觀察起對面各營的臨場表現來,不斷地搖頭或者點頭。
「大帥,要不要末將帶些人過去,教教他們怎麼打仗?!」一名世襲的騎兵百戶等得百無聊賴,湊到兀剌不花的身邊,小聲提議。
「沒必要!」兀剌不花手捋鬍鬚,笑著搖頭,低聲回應。「芝麻李的帥旗背對著吊橋,一旦發現勢頭不妙,隨時都可能逃回城內!那樣的話,爾等可能就要強行攻城了。不如多給他點兒時間,讓他多一點信心。然後再打他個措手不及!」
「大帥英明!」騎兵百戶佩服得五體投地,手按胸口,在馬背上恭恭敬敬地施禮。
「不過你也別閒著,去,替我向芝麻李傳個話!讓他不要著急,慢慢
第二十八章 睡醒的河(盟主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