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甘心!」
「你那仇人是誰?在哪裡當官,能跟我說說麼?!」見一條八尺長的漢子,在自己眼前哭成了這般模樣,朱八十一心中好不落忍。鬆開對方的手臂,搬住此人肩膀,,低聲問道。
「是啊!陳兄,只知道你這兩年殺人無算,常某卻不知道你背負著血海深仇。能不能跟常某說說,也許,也許我們船幫,還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幫不上,幫不上,距離這裡太遠了,你們誰都幫不上忙!」陳一百零八聞聽,又抽泣著用力搖頭。「多謝都督和常兄好意,陳某再想其他辦法就是!」
「那可不一定。我這裡天天跟韃子開仗,說不準哪天戰場上就遇上了!」朱八十一笑了笑,繼續出言開解。
「是啊,你把他的名字說出來,至少我們船幫也可以偷偷打聽一下他的日常動靜!」猜到朱八十一對陳一百零八生了愛才之心,常三石再度開口相勸。
在江湖上飄得久了,陳一百零八原本就寂寞得厲害。此刻發覺報仇的日子遙遙無期,心神激盪,便再也防範不住。抬起手來胡亂在臉上抹了兩把,哽咽著回應,「都督對陳某誠心相待,陳某也不敢欺瞞都督。一百零八,只是陳某隨便給自己取了一個綽號,並非真名。陳某真名本為陳德,字至善。祖籍鳳陽,家父是湖廣漢軍萬戶陳守信,當年率軍擊敗了道州蟻賊唐大二、蔣仁五的那位,也就是大夥經常詛咒的那位陳剃頭!」
「啊!」話沒等說完,常三石已經倒吸了一口冷氣。原本已經放鬆的右手,不知不覺地就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之上。
那陳剃頭的名號,在數年之前,可不是一般的響亮。此人是如假包換的將門之後,號稱文武雙全。至正三年,唐大二、蔣仁五兩位豪傑在道州起義,半年間連下數縣,震動整個西南。就是此人帶領漢軍將起義鎮壓了下去,並且將唐、蔣兩個義軍領袖押送到了大都城,當街碎屍萬段。
但也許是因為殺孽太重,或者別的什麼緣故,這位陳剃頭卻在唐、蔣兩位義軍首領被處死之後不久,就在回家途中掉下了馬背,生生摔斷了脖子,一命嗚呼。緊跟著,他的兩個兒子也先後病死,如今家中只剩下了幾房夫人,守著一個空蕩蕩宅院,淒清度日。
江湖中一直傳言說,是唐大二和蔣仁五兩個死後冤魂不散,找陳剃頭尋了仇。誰料到,已經死去七八年的陳家兩個兒子之一,居然還活在世上,並且成了一位聲名鵲起的江湖殺手!
「常兄不必如此小心。陳某這輩子,與韃子朝廷不共戴天!」察覺到常三石的緊張,陳至善尷尬地嘆了口氣,繼續補充,「陳某的父親,就是死在韃子的湖廣平章鞏卜班之手。陳某的哥哥,也是去官府詢問父親落馬的經過時,喝了一杯茶,回家後便毒發身亡。要不是陳某的見機快,找了個忠心的家丁換了衣服,自己偷偷逃出了城外。陳家就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再無一個男丁了。卻不是被唐大二和蔣仁五兩個的冤魂索命,而是被湖廣平章鞏卜班給殺絕了種!」
「啊!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令尊,令尊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鞏卜班麼?還是在征討唐、蔣兩位豪傑時,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贓物沒及時上繳?!」常三石雖然說是見多識廣,卻也沒聽說過如此離奇之事。忍不住看著陳至善,愣愣地追問。
「要是真的如此,家父死得也不算冤枉!」陳至善咧了下嘴巴,悲愴地搖頭,「家父是漢軍萬戶,那鞏卜班卻是蒙古平章。平素拍姓鞏的馬屁還來不及,怎麼有膽子得罪於他。至於繳獲,每次從義軍手裡收復一個州縣,繳獲物都要蒙古兵挑完了,剩下的才歸漢軍。家父的手裡,怎麼會有鞏卜班看上眼的東西!」
「那他為什麼要下如此毒手?!」常三石瞪圓的眼睛,無論如何都想不出陳剃頭到底做錯了什麼,居然令鞏卜班要將陳家斬草除根。要知道,漢軍萬戶,可是堂堂正三品武官,差不多已經是漢人能做到的最高級別了。隨隨便便就讓一個漢軍萬戶家破人亡,那鞏卜班也冒了相當大的險,至少韃子朝廷問起來,需要花很大力氣才能遮掩過去。
誰料陳至善對此也是滿頭霧水,又搖了搖頭,咬牙切齒地回應道:「正是因為不知道姓鞏的為何要下此毒手,陳某這輩子,才一定要報此血海深仇!」
「恐怕,我能猜到一
第八十章 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