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也不知道攔一下?!!」
張婆子的侄兒就是門房,生怕她怪罪侄兒,連忙勸著:「太太您一向囑咐我們這些下人見到恩哥兒要萬分的恭敬,他囑咐的事就如同您囑咐的事,那門房一向敬著太太您,哪裡敢違背您的意思,這才……這才沒有攔著。」
苗氏本來就堵心,聽了這話一口氣險些咽不下去。
她讓這府中所有人都對著段青恩百依百順,是因為知曉一個孩童,若是從小身邊就沒有忤逆他的人,那性子便會乖張跋扈。
在家裡所有人都順著他,到了外面可沒人慣著他這些臭脾氣,尤其是那些世家公子,書香門第里出來的哥兒,他們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人,自然也就不會跟段青恩深交,也就避免了他能有好友助力。
當初想出這個辦法時,她可從未想過,有一日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而她如願讓段青恩處處為她這個繼母著想,從未對她升起戒心,今日居然也會變成她的催命符。
一想到若是讓段青恩鬧上這麼一場之後會發生什麼,苗氏就恨不得給之前想要在他面前習慣性賣賣可憐,讓他愧疚更加聽話的自己。
可如今,想什麼也沒用了。
苗氏悔恨不已,但現在也不是悔恨的時候,只能補救了。
她死死抓住張婆子的手,手下用力,指甲都掐到了張婆子肉里:
「快!你去叫人套車,我要親自去國公府,告訴車夫快些,越快越好!!」
張婆子疼的忍不住往後退,「是,太太,老奴這就去吩咐。」
在苗氏焦急的等著馬車,在院子裡直轉圈時,段青恩已經騎著快馬到了國公府。
賀國公是武將,當初跟著先帝一起打下的天下,忠心耿耿,一向都受皇家信任,這種信任在他主動提出年紀大了不堪重任將兵權交上去後更是高了一層,因此,他家的子弟在外一向是很得臉的,要不然也不會養出賀立盛這個比原身還要霸道的性子。
國公府占地很廣,至少眼所見處是沒有其他人家居住的,段青恩一下馬,門房便迎了上來。
他如今也只不過十四五歲,臉蛋俊逸,騎著快馬一路到了國公府停下,身上華貴的衣裳與一臉從未受過委屈才能養出的張揚自然而然的叫門房誤會了這是自家唯一年輕哥兒的好友,上來便笑著詢問:
「這位公子可是我家盛哥兒的好友來參加春柳會的,不知是哪家公子,您裡面請,小的帶您進去。」
段青恩身邊沒帶人,也就沒人幫著說他是來算賬的,見這門房這麼說,他順手將手中韁繩一丟,下巴一揚,好一個肆意的風|流少年。
「我是段家的,勞煩帶路了。」
「誒,公子客氣。」
這門房也只不過是一個看大門的,平常最多背一些權貴名單,也會記一下自家老爺和老太爺在外關係好或者關係不好的名單,賀立盛雖然是頂頂受寵的嫡孫,到底一沒有功名二沒有出仕,來往的不過是一些與他一般年少的公子們,他自然也就不會刻意去記著段青恩這個才與賀立盛打過一架的人了。
門房只當他是客,一邊帶著段青恩往裡面走,一邊衝著門口招手讓另一個門房將馬匹牽著,「您這邊請……」
於是,在以賀立盛為首的一群盛京權貴子弟在院子裡喝酒笑鬧,鬥蛐蛐玩摔跤,正玩得開心的時候,段青恩到了。
就算是十幾年後,如今在場的公子們大多數還能想起今日場景,無他,段青恩的出場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
他出現的前一秒,賀立盛還正在與人一邊吃酒一邊說笑,正聊到「據說跟著父親從外面回來的某家子弟是個張狂不知所謂的,我們改日去好好教訓他,告訴他這盛京到底是誰的地盤」,段青恩就如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的出現了。
「賀立盛!!」
據後來在場的人回憶,當時段青恩頭上還帶著傷口,身上還套了一件大葉魚鱗護甲,腳下踩著的卻是一雙在室內穿的白靴,就這麼出現在了當時全都穿輕衫的聚會現場,十分突兀。
最突兀的,還是他那猛然冒出來的身形和那聲大喝,以及猛然指向賀立盛的食指。
然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