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長屋裡。
氣候已經變得溫潤,昨日還下了一場小雨,到了今日溫暖依舊。
啊,其實這場所謂的小雨,遠在諾夫哥羅德的奧托也同樣感受到。
這是一場席捲大半個北歐、東歐的降雨過程。羅斯堡這裡小雨綿綿,諾夫哥羅德就是天降驚雷暴雨傾盆。
留里克啃食著新鮮的鯨肉,不得不說,到底鯨也是偶蹄動物的一個古老的分支,這肉與馴鹿肉非常相似,都有一種怪異的臊味。當然,這種氣味是可以忽略掉的。
作為一個古代人,挑食是愚蠢的行為。哪怕是騷哄哄的鯊魚肉,以及口味瘋狂的鯊魚肝,留里克也敢於捏著鼻子吃下去。
留里克啃食著烤熟的鯨肉,他的僕人露米婭也是一樣。
現在,一介僕人露米婭和她的小主人坐在一起啃肉,尼雅現在已經完全無所謂的。丈夫帶著大軍去收貢品,還要給眾多的年輕男孩討一個妻子,亦有興建新羅斯堡的重任。
丈夫已經年老,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唯一的兒子留里克能順利的接班。
尼雅絲毫不喜歡孤獨,故而往年丈夫索貢航行,她總是招幾個族人的留守婦女,臨時作為自己的女僕,以首領夫人的名義,要求她們做一些事。
如今已經不需要了。
因為這個露米婭,也許是留里克給了她太多的恩惠,這個女孩的溫順讓人放心。
尼雅倒是有一件事對兒子的決意頗有微詞。
「留里克。」尼雅的話語帶著苛責。
「媽媽,怎麼了。」
「我不反對你花錢請人蓋房子,可是你……你居然花費了一百二十個銀幣!」
「怎麼?媽媽,你覺得這筆錢很貴重?」
「已經一磅銀子了!」尼雅使勁搖晃起腦袋,又伸著自己枯枝一般衰老的手,指著自家長屋的木樑;「你以為我們家的房子有多大的價值?」
「這……」留里克搖搖頭,因為他確實不知道。
尼雅繃著臉說:「僅有有十枚銀幣。」
「啊?這麼廉價?」
「廉價?已經是很大的價格了。」說道這件事,尼雅不禁回想起自己的青春年華。
尼雅瞥一眼悶頭啃肉的露米婭,回想起三十年前,自己不過比這個女孩年長一點罷了。
十二歲訂婚,幾年之後成為奧托的妻子。如今,三十年過去了!
「自從我和你父親結婚,你的父親出資修建了這棟房子,當時他花費了十枚銀幣。那是一筆巨款!尤其是主梁。」尼雅仍然指著那根大梁,「它完全可以作為一條精銳戰船的龍骨,它已經做了三十年的大梁,如今仍舊非常堅固。可是你!為了兩棟新木屋,每一棟支付六倍的價格!」
聽母親這麼一說,留里克猛然繃直腰板:「啊!我花了一筆冤枉錢?」
「你知道就好。」尼雅噗呲一笑,因為現在她並不心疼兒子花了這比所謂的冤枉錢,兒子他並不缺錢。「我的孩子,那些男人年輕時普遍曾跟隨你的父親,我和他們的妻子聊了聊。你猜那些女人怎麼說?」
「怎麼說?」
「她們說,留里克是個大好人。真不愧是未來的首領,在花錢方面毫不手軟,是真的體貼大家。」
聽起來是誇獎,留里克總覺得有點苛責之意。
尼雅繼續嘮叨:「你現在有了很多錢,花錢自然變得大手大腳。我只希望你以後花錢之前,要先好好思考一下是否值得。也許你覺得自己的決定是非常值得的。」
留里克點點頭:「如果族人們都認為我能給予他們更好的未來,他們當然會追隨我。比如為我做事,我給予他們更多的報酬,這樣大家哪怕是為了錢,也會忠誠於我。」
「哦?你是故意的。」
留里克稍稍嘆口氣:「事到如今,我必須支付這筆錢。如果一開始我知道行情,也許會好好斟酌一下。」
關於工資的問題上,留里克的確沒有多想。畢竟自己現在掌握多達五千枚銀幣,拿出其中的五十分之一左右支付蓋房子的款項,能有多大問題?
這一刻,留里克不得不好好想想,真是自己掙錢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