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邵璟和史知州一直談到掌燈時分才談完,田幼薇派人送了酒食過去,二人又喝得微酣才散。
聽說邵璟那邊結束了,田幼薇等著他回房,卻遲遲不見人回來,便叫可兒挑了燈籠陪著她一起過去。
書房門微掩,燈沒亮,人無聲,黑洞洞,冷清清的。
田幼薇喊了一聲,推門而入。
黑暗裡聽到邵璟輕聲道:「我在這裡。」
她把燈籠挑高了看,只見邵璟獨自坐在窗下,微閉雙目,半敞衣衫,是個寂寥的姿態。
「下去吧。」田幼薇打發走可兒,也不點燈,就將燈籠放在一旁,走到邵璟身邊替他揉頭。
窗半開著,邵璟的頭被吹得冰涼,她少不得低聲抱怨:「喝了酒又坐在風口裡吹,是嫌這樣太好過了?」
邵璟不說話,靜靜地挨著她。
她也就不再嘮叨,揉了片刻手軟了,就挨著他坐下來,安靜地陪著。
「走吧,回房休息。」邵璟牽她起身:「太晚了,你懷著身孕操勞一天也很累了。」
「我已經做好了離開這裡的準備。」田幼薇依偎著他,語氣非常平靜鎮定:「你的任期將滿,明州這邊往來的商人越來越多,市舶司收入日漸增多,肯定很多人想來摘果子呢,正好我也想爹娘和二哥他們了。」
她猜著邵璟是有什麼事瞞了她,怕她操心才不肯說,他不樂意講,她也不勉強,但得告訴他,她的態度和想法是什麼,不叫他有後顧之憂。
「我知道了。」邵璟擁著她,二人互相扶持著往前走,「只要咱們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阿九到來的那一天,是個陰雨綿綿的日子,寒風凍得死人。
用老一輩明州人的說法,是十年間難得遇見的寒冷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