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有機會的話一定去……」
「哪裡的話,你們肯過來是我該說謝謝才對啊,呵呵……伊芙是個好姑娘吶,七弦琴也教得差不多了,我離開以後,還得拜託阿爾你多來照顧一下了。如果有可能的話,來帝都也帶她過來玩玩吧,估計那孩子從小到大還沒真正玩過呢,想起來就令人心酸吶……」
「一定。」
對於這位老人的身份,唐憶現在也有了個大概的猜測。據芙爾娜所說,當初在小天狼堡對上那名黑衣人,自己與小雪都陷入危險之中時,在她身體內陡然爆發出來一股沛然無匹的屬於王蛇之晴的劍氣,這才將那人一擊而退。這樣的劍氣到底是何人深埋在她體內的呢?自守望森林回來後她基本上只接觸過兩個陌生人,一位是為她治療的芭芭拉老師,另一名便是連續幾天晚上用小法子為她穩定了精神的巴庫斯,如此一來,雖然未能完全確定,但巴庫斯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不久之後,在一個離開丹瑪的商會出城的隊伍里,唐憶遠遠地望見了海茵,她的頭上仍舊纏著繃帶,長發披散在前額,遮蓋住大半張臉頰。她坐在一輛馬車前方,形容落寞,面色冷然,然而當目光無意地游過周圍的行人時,她仍舊準確地把握到了混在人群中唐憶的位置。兩人隔著攢動的身影遙相對望,片刻後,海茵側了側頭,伸起纖秀的手臂在胸前揮了一揮,馬車在街道的轉角處消失不見。
回到住處,他知道這次在丹瑪混亂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
小雪依舊沉睡,有心跳有體溫,偶爾甚至會側側身子,發出一聲囈語,看起來與單純的睡眠沒什麼兩樣。但那身子既沒有進食也沒有分泌,唐憶與芙爾娜每隔幾天為她洗一個澡,擦去身上的灰塵,照顧小雪的事情大都由兩人分攤下來,但實際也沒有很多要做的東西。
「我不好的時候,小雪那樣照顧過我,現在由我來照顧她啦。」芙爾娜這樣說道。
依舊是三人的同居生活,對於芙爾娜,唐憶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做出決定。但芙爾娜也並沒有催促和要求他什麼。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與家族決裂,轉而投往了凱瑟琳夫人的派系,當處境稍稍穩定下來,芙爾娜便時常去往貴族學院,試圖將魔法修為推往更高的層次。
傍晚的時候他會將沉睡的銀髮女子抱出房間,在庭院的大樹下乘涼,陪伴夕陽最後的光芒消散在西方的天際,大多數時候旁邊還有芙爾娜。他會自顧自地對她說起一天的故事,說起繾綣的心情,偶爾輕聲地唱起《蟲兒飛》時,周圍熒光的蟲兒便閃爍了整個庭院,偶爾是笛子,偶爾吹起葉片,那聲音幽咽婉轉,遠處有人看見了,便又有了各種各樣神秘美麗的傳聞。
那個夏末的時候克莉絲汀娜吃了很多甜食,左邊的臉頰上腫起一個小包,有時候會疼得連話也說不出來。唐憶在樹下吹奏起樂曲時,她便在一旁氣鼓鼓地與小毛球滾來滾去,隨後會毫無顧忌地爬在唐憶的懷裡,將小毛球貼在疼痛的臉頰上沉睡過去。偶爾凱瑟琳夫人過來找她回家,也會帶來了大大的托盤,托盤上有花茶與精巧的小點心,就在大樹下的草地上擺開,這時候唐憶知道原來始終優雅的凱瑟琳夫人也是會毫無顧忌地坐到草地上的。
「想些什麼呢?」
凱瑟琳夫人很喜歡和他談起一些類似於哲學或者心靈深層的問題,唐憶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某種不無諷刺的言論,說是這樣的毛病多半是那些不務正業的貴族的通病,他們生活悠閒,處境舒適,便往往會興起那些無聊的與自己無關的感嘆,試圖提升自己的內涵與層次。但凱瑟琳夫人並不是這樣,表面上悠閒的她實際上做著很多的事情,說話的時候她偶爾會用力地按摩額頭,大概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她有著劇烈的偏頭痛。
「我偶爾在想……或許當初沒有半點力量的情況下就趕來丹瑪的確很傻吧,假如我們仍舊留在守望森林,另外尋找個地方生活在沒有任何人找得到的天地……」
「你沒有力量嗎?」
「呃……無論如何說不上有力量吧,在人們普遍的認知情況下,說出來會被人笑的……」
「南茜與我們失去聯繫了……」片刻的沉默後,凱瑟琳夫人輕聲說道。
「啊?」
「她跟隨著貞女之誓的撤離隊伍,離開阿特
第十一章 憑依的血祭(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