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聽聽!這還是人話嗎?之前只是敵軍飛機轟炸了幾次,可現在敵人的坦克履帶距離豐江都已經不遠了!
趙凱最近的氣色不太好,各種壞消息已經摧殘得他睡不好覺吃不下飯了。要說這個帝國完了誰最痛苦,說來說去也就只有他這個皇帝一個人了。
其他的大臣可以繼續做官,實在不行還可以回家去做個富家翁,哪怕舉家遷徙到別的國家苟且偷生也是個辦法。
可他不行,他是大華帝國的皇帝,是這個國家的所有者,是沒有任何退路可言的。
所以,哪怕是他,在各種壞消息的輪番轟炸下,也變得愁雲滿面痛苦不堪起來。
他看著下面的大臣,嘶啞的聲音在大殿上迴響:「什麼叫沒辦法反擊?秦國的援兵不是已經到了嗎?蜀國的援兵呢?他們的援兵呢?到了哪裡了?」
這時候沒有人願意搭話,就算是正管這事的兵部尚書沈川,也低著頭默不作聲。
於是趙凱就繼續自說自話:「給趙琛發電報!發電報!讓他準備好之後就開始反擊!如果他說沒準備好,就問他什麼時候能準備好!什麼時候能開始反擊?」
一聽這個,沈川終於是坐不住了:馮克之走之前可是警告過他的,如果再損失一些部隊,局面可能就真的穩不住了。
所以他立刻出班,低頭對趙凱說道:「陛下,息怒!現如今各條戰線上,我軍都不占優,此時逼前線將領反擊,會讓前線局勢更加惡化的。」
趙凱如同所有人猜想的那樣,好像一個汽油桶一樣一點就著,瞬間爆發:「你說的是什麼屁話?南部油田不搶回來,不把望春城、騰雲城,南風口都搶回來大華帝國誓不罷休!誓不罷休!」
楚牧州斟酌了一下,邁開沉重的雙腿,拖著老邁的身軀,走了出來:「陛下息怒!臣以為,仗還是要打下去,可如何打還是要聽聽將軍們的意見」
「我之前就是聽了太多他們的意見!可結果呢?結果他們一個個的畏戰怕死,推三阻四!」趙凱一點兒沒給這位帝國宰相面子,甚至覺得這個老傢伙有點兒倚老賣老。
所以他很不屑的呵斥道:「之前,我就覺得應該趁唐國立足未穩,為鄭國報仇雪恨!可你們一個一個不知道吃了那唐陌多少好處!就是不同意我對唐國宣戰!」
一個皇帝說臣子收受了敵國的賄賂,這已經是非常嚴重的指控了,所以楚牧州立刻為自己辯解道:「陛下息怒陛下慎言!臣等絕沒有拿唐陌的一分錢,蒼天可鑑!」
剩下的大臣們也紛紛哭嚎起來,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冤枉一般:「是啊!陛下,臣等廉潔奉公,絕沒有拿敵國一分一毫的贓款啊!」
這哭嚎聲讓趙凱頭大如斗,立即咆哮道:「住嘴!丁宏收攏潰兵進駐南風口的時候,你們是怎麼說的?說丁宏是能臣,是名將!是我大華之柱樑!是難得一遇的帥才!」
「我當時差點兒就把大將軍的榮耀給了他!差點兒!」提起這個來趙凱就更加激動了,他氣急敗壞的在自己的王座之前來回走動,如同一頭正在俯瞰著自己腳下食物的野獸:「結果他投降了!他投降了!」
「哈哈哈哈!他竟然投降了!把南部油田拱手相讓!把大華帝國的東南江山拱手讓給了唐人!」趙凱氣極反笑,聲音都拔高到了尖銳的程度。
可他還沒說完,他還要繼續吼叫下去:「現在!那個被你們同樣稱之為能臣,稱之為名將的錢錦航,在西琮和唐人眉來眼去!大華帝國的數十萬大軍!我的數十萬大軍!眼看著就要被他送給唐陌了!送給唐人了!」
錢錦航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畢竟那是幾十萬大軍的投降,不可能隱瞞的住。
事實上錢錦航在決定投降之後,就給大華帝國發了電報,承認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把部隊完全投降的最後日期明確的匯報給了自己的老東家。
馮克之其實是理解錢錦航的,因為就是他命令錢錦航死守陣地拖延時間的——錢錦航很好的完成了馮克之部署的任務,確實死守到了約定的時間,甚至還超額完成了任務。
可皇帝趙凱不理解啊,在他的角度來看,錢錦航就應該死戰到底,奮戰到最後一兵一卒,然後再自殺殉國,這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