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影只覺勁風撲面,身形立時頓住。他四兄弟臨戰的諸般變化早已操演純熟,南宮無影身法一凝,南宮無懼和南宮無憂立時化成陰陽兩儀陣,雙劍盤旋,護住南宮無影身上要害。哪知蟲小蝶要的就是他三人這一頓,他的身子霍地滴溜溜一轉,猛地閃到南宮無棱背後,挺肩在南宮無棱背後一撞。南宮無棱正給鍾碎雨逼得手足無措,給他一撞之下,渾身氣血翻湧,身子踉蹌前俯,猛覺腕上一痛,卻給鍾碎雨刺中了靈道穴,長劍鏘然落地!
鍾碎雨一招得手,更不停息,乘著那三人心驚肉跳的一瞬,穿花蝴蝶般地一個疾轉,三兄弟均給她的雙劍刺中腕上要穴,只聽得「嗆啷」、「嗆啷」、「嗆啷」的三聲響,三柄長劍依次落在地上。南宮四劍神色狼狽,各自躍開半步,低頭看時,手腕上只有一線血痕,好在鍾碎雨劍上未使真力。
&劍法!」雷震當先叫好,餘下群豪更不甘落後,喝彩呼哨之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鍾姑娘,你說好一人應戰,怎地來了一個幫手?」南宮無棱說著便向蟲小蝶忿忿凝視,心下的駭異卻遠大於惱怒。鍾碎雨眼見群雄全都矚目過來,玉面微微一紅,好在她素來伶牙俐齒,冷冷道:「誰說他是幫手,適才他可沒出一拳一腳!你們若是不服,自可再戰!」南宮兄弟手腕中劍,兀自酸麻無比,哪裡還能再戰,惡狠狠地瞪了兩眼蟲小蝶,只得黯然退下。
南宮世家退下之後,剩下的人自知再難相爭。鍾離折戟更是長笑而起:「小丫頭有勇有謀,得這柄劍也確是實至名歸!」袍袖一拂,捲起純鈞神劍來,慨然道。「東坡先生曾說,生子當如孫仲謀!他老人家若是見了今日這『論劍雛菊宴』的盛會,必會再添上一句,生女當如鍾碎雨!小丫頭,過來接劍吧!」霹靂門和南宮世家聽了此話,心內萬分不是滋味,卻也無可奈何。瀟湘宮雖然素來與江南武林各派不睦,但石鑒先生和丐幫幫主田大凡眼見這把寶劍終究沒有落到南宮世家手中,心內反有些慶幸。
&謝鍾離盟主美意!」鍾碎雨踏上一步,雙手接過長劍。卻又躬身道,「只是今日該得此神劍的,卻另有旁人!」話音才落,閣中就是一亂,人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鍾離折戟眼中光芒閃爍,笑道:「哦,那人是誰?」
&是這位公子,」鍾碎雨說到這裡,驀然暈生雙頰。轉眸望了一眼蟲小蝶,才道:「他見識武功,勝我十倍,得此神劍。才是當之無愧!」群豪議論之聲紛紛又起,這回的聲音卻比適才還要大上許多。蟲小蝶心中更是一顫,低聲道:「鍾姑娘>
鍾碎雨卻飄然轉身,橫捧長劍。直送到他眼前,低聲道:「我適才都瞧見了,你身上還缺一把上好的佩劍!」跟著將聲音壓得不能再低。幽幽道,「好劍配英雄,你立足江湖又怎能無劍?」蟲小蝶知道鍾碎雨的性子驕傲且害羞,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來,也真需要不小的勇氣。他卻不願讓鍾碎雨僵在這裡,而「立足江湖,怎能無劍」這八個字,更讓他心底騰起一股豪氣,翻掌便將長劍接住。
二人四目交投之際,蟲小蝶瞧見她那近乎透明般的玉靨上流動著兩抹微紅,明如秋水的美眸中卻閃著一層嫵媚的清波,胸中登時一盪,忽然覺得心內正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鍾碎雨卻覺著一陣害羞,將長劍直送入了蟲小蝶手中,慌忙轉身回坐。閣中立時又盪起陣陣嘈雜之聲,有人驚奇,有人佩服,而南宮慕白、雷震等諸多少年才俊,心底卻是酸溜溜的一片。
便在此時,驀地只聽有人揚聲高叫:「且、且……且慢!」聲音未落,一人身形電閃,疾落到蟲小蝶身前,五指暴吐,直向長劍上抓去。正是南宮世家的二先生南宮煜筵。鍾離折戟神色一冷,正要出言叱喝,忽見蟲小蝶腳下微錯,南宮煜筵這招「麒麟躍海」登時搶空,鍾離折戟心中一動:「這怪異少年平白無故地得此神劍,必然引得眾人妒忌,南宮煜筵這一出手,正好讓眾人瞧瞧他的身手!
南宮煜筵一抓走空,心中更惱,口中叫道:「你、你有沒有……本事得、得劍,可、可得過我……這一關!」他口中磕磕絆絆,雙掌卻快如狂風,這一句話的功夫,「玉麟垂尾」、「踏浪逐風」、「扶搖九霄」連環三勢,已脫手而出。冷砂長眉一挑,便待拂袖而起,鍾離折戟卻低笑一聲:「不必心急,他應付得來!」卻見蟲小蝶身子有若行雲流水般地一個疾轉,南宮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