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後,這才垂下了目光,看著自己被血染透的手臂。
聶無雙那裡,她為何總覺得有問題。
不過,現在長妤倒是沒這麼多的想法了,她現在該擔憂的,是讓如何讓重雲不發現。
長妤知道重雲那裡有一種快速恢復的藥物,於是急忙派人去拿,等到那人拿回來之後,長妤急忙塗抹上去。
這東西果然靈驗,抹上之後,那傷痕頓時就淡的差不多了,她又抹了一片,然後拿起脂粉撲了一層,覺得連自己都看不出來之後,這才轉身走出宮殿,往承華殿走去。
長妤踏過殿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嗯,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什麼味道也沒有。
她踏入,旁邊的的小太監立馬為她掀開了帘子,長妤的目光落到那坐在書案前的男子一眼,不由心裡一緊。
大約在殿內,因為深秋怕她著涼,所以殿內早早的就燃起了地龍,而重雲不過穿了一件深衣,一身是白,低著頭,正拿著一支青玉筆在批改奏摺。
長妤看著他,才發現以前深藏在眉間那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陰寒之氣竟然毫無蹤跡,眉目朗闊,平和到近乎無情,她心中一驚,頓時覺得不敢向前。
而當重雲抬起頭來看向她的時候,她的腦袋也隨之蒙了一下,因為,那眼神,簡直縹緲深遠和雲曄不差分毫。
但是再次眨眼看去的時候,重雲那裡哪裡還有半分雲曄的影子,他挑挑眉:「丫頭,看為師看傻了?」
長妤心裡啐了一聲,抬腳走了進去。
&刺客的事情如何?」重雲隨便問。
他自然知道這隻小狐狸的本事,若是連那個女人想要害她的心思都看不出來的話,也就難為她那顆心腸了。
長妤若無其事的道:「不過是一個嘴硬的小姑娘罷了,不過我瞧著她後面的人有趣,所以就先放了她,叫人跟著來個引蛇出洞。」
重雲對長妤所做自然不會有疑問,他伸手扯住長妤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懷裡一拉。
長妤只覺得傷口一痛,但是臉上仍然保持了完美無缺的,她歪倒在重雲的懷抱里,正想找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卻突然被重雲按住。
她心中一驚,立馬覺出不好,抬頭一看,就迎上重雲冰冷刺骨的眼神,還有眼底掩藏不住的怒意。
而他的手,正按在自己的傷口上。
長妤立馬道:「師傅,又沒什麼大事,不過少了點血,有你在身邊還怕補不會來麼?」
現在的長妤早就不是最開始對男人一竅不通的那個傻姑娘了,在這方面,說幾句好聽的,應該就好了。
可是,看著重雲那緊抿的唇,長妤的心裡不知道為何有點發虛。
&傅……」長妤輕輕的喊。
重雲一把掐住她的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迎面直接他的目光,他一字字的問:「你答應過我什麼?」
長妤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重雲緊緊的看著她,那目光太深太切,仿佛一把刀子似的割下來:「你真是拿自己的命不當命是不是?!」
他厲喝,眼底有止不住的痛意,即使壓抑著,但是卻依舊讓人看得心驚膽顫。
長妤還想說話,但是重雲卻已經站了起來,不再和她說一句話,轉身出了承華殿。
&傅!」長妤急匆匆的站起來追出去,但是一出門,重雲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深夜裡的寒風吹過來,她這才想起,重雲連衣服都沒有披,連鞋子都沒穿。
她急忙轉身回去拿起衣服再次追出去。
而重雲哪裡還有多餘的心思關心這些,若是他人傷的,那麼他便將那些人碎屍萬段,可是偏偏,是她自己。
當初也是……
他便是可以用盡所有去獲得那麼渺茫的希望,又怎能抵得過她?
這世她雖然看著溫和些,但是內里的稜角依然在,那般的鋒利,傷人七分也要自傷五分。
而當刑獄司的眾人看著自家的皇帝陛下出現的時候,齊齊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他們的陛下出現的時候,衣服上便是一絲褶子都不能有,哪裡像現在,連外衣都沒穿,腳上,還只穿著襪子。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們在看了一眼之後便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