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的將袖子裡的匕首掏出來多一點,然後若無其事的走了上前,而她剛剛關上門,身後的黑影突然靠了上來,吳蓮手中的匕首頓時一刺,但是卻沒有料到對方的手比她更快,微微一錯,她手中的匕首就劈手落了下去,就在她以為那匕首要落到地上的時候,後面的那人卻輕輕的將袖子一抖,然後那匕首就落入了他的袖子裡。
吳蓮被那人的手一抓,頓時痛得眉頭一皺,但是卻沒有料到對方似乎看到她皺著的眉頭,頓時將手一松。
吳蓮心中微微驚訝,然後轉過了頭看著他,當看到那個站在暗中的影子的時候,她心中微微一驚:「周先生?」
周三站在那裡,頓了一下,方才道:「是我。」
吳蓮頓時放下心來,黑暗中想說什麼,外面有黯淡的光照進來,她隱約看到他那瞳孔,黑的像是要將人給吸進去一樣,她微微往後一退,又問道:「周先生,您,沒事吧?」
周三搖了搖頭:「沒事。」
吳蓮這才徹徹底底的鬆了一口氣,但是問完了那句話,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而周三也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一時之間,兩個人都尷尬的立在那裡。
吳蓮轉過了自己的頭,問道:「周先生,你是來這個地方找東西的嗎?現在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危不危險?」
周三頓了良久,方才吐出一個字:「…>
吳蓮想了想,道:「周先生,現在外面都在找你,你若不介意,就先在我這裡呆著,等到風頭過去,再想辦法出城如何?」
周三那邊又停頓了許久,方才問道:「這些日子,你還好?」
吳蓮愕然,接著點了點頭:>
她看不見周三,而周三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她納入自己的眼底,她蒙了面紗,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偏偏那雙眼睛卻直直的灌入他的眼底,那樣的目光,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仿佛帶著宿命的哀涼,但是受過那麼多的苦難,卻依舊清澈。
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裡呢?他要如何說,是因為得知她在戰亂中走丟的消息,然後追來?而不是因為這城池裡偷的這些東西?只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而已。
有時候,有些東西明知道不可為,卻還是要不由自主的靠近。
他望著她,想起那些日子她在自己帳篷里的樣子,後來他每次打完仗之後都會去洗一下,不過是因為怕那血腥氣衝撞了她,但是後來,面對著空空如也的帳篷,他有時候會發愣。以前半夜的時候他總是撈起帳篷內的那個帘子,看著她安靜的睡顏,沉沉如一朵蓮花。
但是像他這樣的人,便是邁出那一步都很難,他連自己未來都不知道,又如何給與這樣一個宜室宜家的姑娘一個家?
他輾轉,開口:「你想出去嗎?」
吳蓮愣了一下,以為他說的是從這個城池離開,想來他大概是認為自己是陷落在這個地方,而他現在又這個樣子,便是自己出去也迫在眉睫,自己何苦去麻煩他呢?他對自己,不過是因為晉城裡短短的交集,便一路幫她如此之多,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想到此處,她搖了搖頭:「不用,周先生,你出去便可以了。我在這裡,很好。」
周三聽了,頓了頓,於是點了點頭:>
這樣一個字落下,頓時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吳蓮正想著如何開口說話,打破這讓人尷尬的沉默,而這個時候,周三卻開口:「我先走了。」
說完抬起腳就往外面的窗戶竄去,吳蓮一把拉住他:「那窗戶外走不得>
話還沒說完,她頓時呆在了原地,她抓住他的一片衣角,但是這一片衣角,卻全部都是粘稠的東西,而靠得近了,那種沉甸甸的感覺頓時瀰漫到她的鼻孔。
血……
吳蓮驚訝的看著他:「周先生……」
這三個字一說完,瞬間,周三的身體直直的向她倒下來。
——
長妤推開窗戶,從縫隙里打量下面的場景。
大概認為他們是逃難的,這裡好心的百姓給他們留了一處房間,好讓他們住著養傷。
長妤本來想著等到天明,便和雲曄一同出城的,但是沒有想到,第二日,竟然全程戒嚴,沒有人能出去,也沒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