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明明白白的知道,眼前的男子,和初次得見的人完全不同,仿佛,那種陰森詭異的痕跡已經淡去,她竟然從他那黑的不見底的深邃眼眸里看到了明山淨水。
長妤覺得自己的心臟被輕輕的一碰。
很輕很輕,輕的卻像是塵埃落地。
重雲卻緩緩的開口:「很好。都好。」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她,但是卻仿佛還有一句未曾加上,只要是你說的。
而說完這句話,重雲便輕輕的靠在了椅子後面,他神態疏散,拿著東西,低眉如月。
長妤突然很想靠過去。
她站了起來,然後推開了門,似乎有點太熱了。
這件事過後,祭祀的事便被以「國師造反」為由定罪,官員死亡太多,做了撫恤工作後,重雲便開始著手準備官員補充的事。
&舉提前?」長妤看向重雲。
重雲道:>
長妤道:「可是一旦科舉補充官員,而這些官員所在職位又多機要,是否有些不妥?新老官員的衝突一旦爆
新老官員的衝突一旦爆發,那麼整個朝政可能都會癱瘓。而且,哪怕從鄉試開始,選拔出來也至少要三個月,時間太長根本等不得。」
重雲閉上眼,將手中的書卷在手裡一搭:「自然等不得。此次祭祀,那些年紀大的文官就沒去,剩下的人馬,便令他們在一個月內辦妥。」
長妤瞬間覺得,這是要將那些文官逼死的節奏啊。
但是就算逼死,恐怕也比真死好。
而刑獄司的人馬也不斷的稟告上那些老傢伙的抱怨。
什麼忙的連崩尿的時間也沒有了,什麼眼睛已經腫的完全合不上了,什麼死過去又被救回來了。
長妤在旁邊聽得打瞌睡,重雲卻仿佛一點也不在意,不過毫不在意的諷刺一兩句:「這些老傢伙看來還能將時間縮短些。」
而此次,趁著這次朝政大換血,重雲乾脆將大燕以前的官員制度再次一洗。
便是長妤都覺得,重雲這個人若是作帝王,倒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只是,而除此之外,重雲仿佛又在調動巨大的財富,這財富並非來自國庫,而是本來就屬於重雲的,長妤也沒在乎,倒是很想知道這個人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重雲冷笑道:「你倒真以為你那所謂的雲曄國師真的是一塵不染的?」
長妤頓時瞪大了雙眼:「他的?」
重雲道:「太清神殿下面的東西,豈止是富可敵國可以用的?」
長妤愕然。
最近和重雲在一起,她甚至都不大計較計較以前雲曄的事情了,因為,那個人的身影開始淡了。
既然重新來過,何必再去糾結以前的事呢?
科舉的事情浩浩蕩蕩的開展開,一瞬間晉城湧入大批的俊傑,而知道此次可以一躍進龍門,那些士子簡直恨不得將後背插上翅膀,因為若是按往常的規矩,便是狀元,最好也得從縣令開始做起,但是這番選材,除了從地方調撥有政績的老官外,很大一部分要從這些人中選出,說不定年紀輕輕就是四品官,可以少奮鬥十多年,哪能不讓人心動。
而一時之間,晉城紙貴,自薦之人絡繹不絕。
而此時,刑獄司的大統領卻稟告來一樁事。
重雲勾了勾嘴唇,修長的手指轉動了酒杯:「你說,那個小子罵本殿?」
那大統領將自己的頭顱放得更低了些:「是。殿下,那小子一到晉城,便跑到晉城最高的摘星樓,然後破口大罵您。」
重雲點了點酒杯:「罵什麼了>
那大統領簡直恨不得將自己的頭顱埋到地下,心中詛咒那個書生一百遍:「他罵您,罵您……」
他還是說不出來這些話,乾脆將準備好的東西全部呈了上來。
這些東西都是那書生罵的話,那書生看著雖然過於年輕,但是罵的端得是錦繡文章,朗朗上口,而所謂讀書人,都是有點奇怪的「骨氣」的,於是瞬間,他罵的東西便被好事者給記了下來,然後在眾人中間傳閱,見者無不嘆一句,真乃絕世好文章也!
長妤看著那大統領可憐的樣子,於是叫他出去,打開那絹帛來看。
她看得眼睛發亮,眼神帶笑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