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征戰沙場,是燕驚鴻的臣子,是大燕的將軍,我是池修遠的細作。
這一世呢?大概,她的劍,是要為了燕驚鴻而染血的。
然,他道:「我不要你為了我征戰沙場,我不要你做大燕的將領,」他捧著常青的臉,「我要你做我的寵妃。」
常青募地望進了一雙濃墨的眼裡,沉淪,不知所措。
因著路途偏僻,一路都沒有可以歇腳的地方,長福公公下令,停靠休憩一晚,三軍圍住御輦,重重守衛嚴陣以待,到了後半夜,常青也沒有從燕驚鴻的轎輦里出來。
常青留宿了!
不論是行軍的將士,還是隨軍的宮人,都不禁有了幾分盤算,北魏一同送來的幾位女子更是難以安枕了。
「燕皇陛下竟留了常青在轎輦里宿夜。」
說話的是北魏離王府的小么,魏青伊,雖是庶出,終歸還是出身皇家,傲氣得很。
身旁身著粉色衣裙的年輕女子附和:「常青可真能耐,這才一天,便讓陛下對她另眼相待。」
這位是太傅府的七小姐漆箬,在一同送來的幾位俘虜中,不論是相貌還是身段,都是最為出挑的,自然,心下是有幾分瞧不上侍女出身的常青。
「想必是定北侯府教得好。」將軍府的方懷初凝向角落裡沉默著的女子,「雲渺,你也是定北侯府的侍女吧。」
雲渺抬頭,有些怯意:「是。」
雲渺年方十六,出落得十分貌美妖艷,尤其是一雙鳳眼,倒讓同為女子的方懷初都有些出神:「傳聞果然不假,定北侯的侍女各個驚才絕艷,倒是比我們這些世家子還要惹人側目。」
雲渺低著頭,神色恭敬:「懷初小姐過譽。」
「雲渺便別謙虛了,若是常青能得陛下青睞,自是不會少了你這個姐妹,到時莫要忘了我們幾個。」
開口說話的女子,不過十二三歲,是幾位俘虜當中最為年幼的,是劉平將軍的遺孤,喚作晴嬌。
雲渺小心應道:「雲渺省得。」
比之出塵淡泊的常青,這雲渺確實差了好幾分,轎子裡其餘五位女子都各有算計。
沿裏海直行,過道周洲城,燕軍行軍半月有餘,方入大燕的邊境。一連數日,常青都宿在御輦里,與帝君同吃同住,何等殊榮。
只有長福公公知道,他家陛下,在自己的御輦里,睡了十七日的冷木板!
燕京城裡,百姓十里相迎,萬人空巷,宮門口,大燕文武百官跪了幾排,恭候多時,待到轎輦行近,齊聲高呼:「恭迎陛下大勝歸來。」
轎輦中,燕驚鴻冷清的音色響起:「眾卿平身。」
百官起身,只見御輦中伸出一隻素白的手,掀開帘子,緩緩走出來。
是大燕的帝君,戰勝歸朝,然……
燕驚鴻手裡,還牽著一女子,陌生的年輕女子,娟秀溫婉的模樣,唯獨一雙眼薄涼,眉宇間有幾分女子少有的英氣與沉穩。
這女子是何人?百官登時瞪大了眼,細細打量審視,只瞧見平日脾性乖張不定的君主小心翼翼地牽著女子下了轎輦,卻一直沒有鬆手,緊緊牽著她,旁若無人地路過所有的注目禮。
待到人走遠了,一眾官員面面相覷,正要言論一番,長福公公走過來,高聲傳令:「聖上有旨,北魏俘虜六名贈予一品朝臣,於今日送出宮。」
一般來說,俘虜多半是賞給三軍將士與朝臣,卻不料還有後話:「特賜常青,入住鳳棲宮。」
陛下此舉,毫無疑問,這常青,得了聖意。
百官瞠目結舌,不近女色的陛下居然看上了北魏的俘虜。
「周將軍,這常青是何人?」
問話的是兵部的劉大人,周將軍回道:「常青是定北侯池修遠的近身侍女。」
劉大人一聽,暴脾氣就上來了:「胡鬧,陛下怎能讓這俘虜近身,可指不定就是池修遠送來的細作。」定北侯池修遠,聲名遠播,以戰王稱天下,謀略與膽識更是世間少有,他送來的人,自然得防患未然,最好是寧可錯殺不可漏殺,劉大人皺著一張老臉,「這定北侯府送來的女子,怎能入住大燕後宮!」
容國公若有所思了許久:「可不止是入住後宮。」
右相
定北侯:封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