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帶著兩個孩子坐在屋檐下的陰涼處,手裡拿著針線,在一條帕子上繡花。
她的針線活不錯,平時做些帕子荷包等小物件,托同村的人送到縣城裡的布莊賣掉,也能賺幾個錢。
兩個年幼的孩子挨在她身邊,湊在一起小聲地說著話。
「哥哥,小叔醒了嗎?」
「應該沒醒。」
「那小嬸嬸醒了嗎?」
「也沒醒。」
聽到開門的聲音,三人齊齊地看過去。
見郁離從房裡出來,周氏忙站起身,說道:「離娘,你醒啦,快去洗漱,灶上有豆粥。」
郁離嗯了一聲,回想昨晚婚禮的場景,說了一句:「謝謝娘。」
周氏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放下手中的活兒,去灶屋將早膳端出來,放到堂屋的桌上。
鄉下沒那麼多的講究,平時接待客人、吃飯、休息等都是在堂屋。
郁離先去了趟茅廁。
昨晚喝水太多,一覺醒來,肚子憋得實在難受,再次讓她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體已經不是前世的基因戰士,不管吃多少都能消化。
洗漱時,郁離盯著水盆,看到一張面黃飢瘦的臉。
五官和自己上輩子很相似,只是因為瘦得厲害,說不上好看,要不是仗著年輕,只怕瘦成這般都會讓人覺得丑。
相同的名字,相似的容貌郁離甚至有種原主就是自己的錯覺。
早餐是豆粥配鹹菜,這是鄉下很尋常的吃食。
青石村位於大慶朝的南方,離南邊的百夷族居住地很近,這裡的主食以米飯為主,還有不少豆類糧食。
鹹菜是自家醃的,切成細絲,用來佐粥十分合適。
郁離先是小心地喝了一口豆粥,然後神色一頓,開始大口地喝粥,她的表情很虔誠,虔誠又認真,就連那鹹菜疙瘩都能讓她吃出滿漢全席般的美味享受。
陽光一下子就曬到屋檐下,周氏帶著兩個孩子坐到堂屋。
堂屋通風,有風從屋外吹進來,夏天坐在這裡十分涼爽。
自從郁離出現後,兩個孩子就不再說話。
他們偷偷盯著郁離,帶著對陌生人的警惕和好奇的打量,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時,兩個孩子都有些迷茫,忍不住探頭,想看看她吃的是什麼,為什麼這麼好吃。
兩顆小腦袋越伸越過去,像兩隻伸長脖子的小鴨子,看得周氏一陣好笑。
「燕回,燕笙,你們在看什麼?」她問兩個孩子。
郁離也轉頭看過來,看向兩個快湊過來的孩子。
他們約莫四五歲,是一對龍鳳胎,周氏將他們照顧得很好,白白淨淨的,乖巧地坐在那裡,如同兩顆圓乎乎的湯圓。
湯圓們顯然被她嚇到,瞬間就縮回脖子。
周氏順便為郁離介紹道:「這是哥哥,叫燕回,這是妹妹,叫燕笙。」然後又對兩個孩子說,「好孩子,快叫嬸嬸。」
兩個孩子乖巧地道:「嬸嬸。」
郁離瞅了瞅他們,想到什麼,回房取出一個包裹,從裡面翻出兩個小荷包。
她將兩個小荷包遞給他們,「這是見面禮。」
聽說新婚第二天要拜見公婆,給夫家小輩見面禮,不過這樁婚事比較特殊,新郎官還在屋子裡昏迷不醒,有些規矩便不用守,唯有這見面禮是要給的。
周氏很驚訝,笑道:「離娘怎麼還準備了這個?」
婚事辦得匆促,一切從簡,她也沒想過讓郁離給她端茶奉禮什麼的,只要傅聞宵一天沒醒,她也沒那心思。
「不是我準備的,是我三妹妹。」郁離誠實地說。
得知傅聞宵還有兩個年幼的侄子侄女,作為新婦,進門後肯定要給見面禮,所以郁離的三妹便塞了兩個小荷包給她帶過來。
周氏對郁家二房的幾個女孩子沒什麼印象,因為這些女孩子總有干不完的活兒,很少會出來走動,就連村裡的人對她們都不怎麼熟悉。
這兩個荷包是用一些碎布頭做的,上面沒什麼花紋,勝在顏色搭配得和諧、樣式可愛,很契合小孩子的喜好,可見做的人極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