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背弓箭,腰不配長刀,手裡握著一把摺扇,也不怕山中風大扇壞了舌頭。
她認得其中兩個,那是京中素來風雅的張小賢和張子墨兄弟,張小賢穿了一件白襯衫,外面披了一件紫色斗篷,艷麗的色系非但沒有讓他顯得十分輕浮,反而更增加了他幾分俊美,這一年他的轉變很大,已經褪去了絕麗若女郎般的相貌,相貌逐漸轉為男子的硬朗,這並非減少他半分的俊美,反而更顯得他風姿卓越,也怨不得無數人都贊他「儀容端雅」。
張子墨與他打扮相似,只是袍子質地似乎不如他華貴,卻是一樣的風度不凡,英俊灑脫。在他們身後跟著幾個貴女,都穿著華麗,或披狐裘,或披紫貂,穿得倒暖和,只是怎麼看都不像來打獵的。
真難得在一群戎裝打獵的人中,能瞧見這麼一群,張氏兄弟招蜂引蝶,吸引眾多貴女圍在身邊不稀奇,只是這幫人閒情逸緻不小,大冷的天在帳篷里圍爐烤火多好,跑到山上來做什麼?
張小賢看見她,立刻一躬到地,「見過傅大人。」
傅遙微微一笑,「張公子這是在山中漫步嗎?」
「閒來走走,雖是冬日,山中空氣新鮮,茫茫曠野,倒也別一番情趣。只是險些被大人的箭射的一命嗚呼。」
傅遙忙拱手,「實在抱歉,本官箭術稀鬆,以為林中無人,差點傷了公子,實在是對不起了。」
「無妨,無妨,只是受驚而已。」他臉上掛著儒雅笑意,寬厚待人,溫和有禮,果然是貴公子風範。
張小賢告辭而去,他一走,那些貴女立刻跟上。
「張公子,你再吟首詩吧。」
「張公子,你剛走吹奏的那曲《鳳求凰》甚佳,可否再吹奏一曲?」
張子墨走在最後,在經過傅遙身邊,突然低低地聲音道:「傅大人,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傅遙揚揚眉,「我應過什麼?我怎麼不記得了?」
「傅大人會記得的,您不覺得這件事很有趣嗎?」他眨眨眼,狀似曖/昧。
若不想依他,她有得是辦法,賴賬是她的拿手好戲,又怎麼會怕他這個張家庶子?不過說真的,她還真的挺好奇付雲峰被嚇得花容失色的樣子。這小子太過正經,也該嚇唬嚇唬他,叫他臉上多點顏色了。
她笑道:「好,你且等著,今夜我會叫人與你送信。」
「多謝。」
他一走,杜懷忍不住問道:「大人,這張子墨不是什麼好人,行這等邪yin之事,又豈是正人君子?」
傅遙笑笑,「沒關係,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張侍郎雖為人不錯,這個兒子卻不怎麼樣,正好借這個機會收拾收拾他。」張子墨是跟易東風一夥,她一時對付不了易東風,先拿這個人開開刀吧。
杜懷嘆口氣,怕是爺又要冒壞水了。
「你打算怎麼做?」
「容我好好想想就是。」
接下來他們並沒再捕什麼獵,傅遙帶著他轉身回到營地,既然已經答應了張子墨,自然要好好謀劃一番,再說了冰天雪地凍了這半天,她都覺餓了。
她和杜懷費了半天勁就找到一隻野兔子,回到帳篷,叫杜懷把兔子扒皮開膛,塗上香料,擱火架上烤。
他這邊烤著兔子,傅遙已經出去了,她去找的人正是付雲峰。他是文官,不喜歡狩獵之事,這會兒多半和人圍爐談詩呢。
找了幾處帳篷,還還真找到了,如她所猜,付雲峰正和幾個官員在玩對詩的遊戲。那幾人大都是今年新科的進士,剛補了缺,都是青年才俊,文采也極佳。付雲峰是年少便被委以重任,自要廣結善緣,多結交些年輕俊才,這於他日後輔佐皇上大有益處。這也是皇上的授意。
傅遙站在一旁聽了一會兒,那些酸詩酸的倒牙,什麼之乎者也的竟一句都沒聽懂,真是奇哉怪哉。
新科狀元瞧見她,慌忙站起來,「傅大人來了,一起過來坐坐。」
榜眼笑道:「付大人帶來的好酒,酒味純正,大人要不要嘗一杯?」
傅遙擺擺手,笑起來,「我酒量不好,喝不得什麼酒,我要找付大人說話,諸位大人請自便。」
付雲峰知道她找來肯定沒好事,本不想跟她出去,可若不依了他,一會兒定是鬧得他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