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術室別無二致。不過,居然有無影燈,一般的小醫院可見不到這種高檔的東西。九方澤將虞穎放在床上,讓她自然躺平。莫惟明打開箱子,從裡面取出醫用手術帽、口罩和手套。他還為九方澤遞了一套。
「你一定知道,我就不多說了。如果要近距離看的話,不要讓頭髮什麼的掉進去。」
「我知道。」
做好準備後,莫惟明再度深深地吸了口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他終於能認真觀察這孩子的狀態了。外貌年齡,與九方澤說的實際年齡相比,要小一些,不知道是營養的問題,還是受法器的影響。
她瘦了很多。這種瘦當然是不正常的。就好像人已經死了,沒有太多屍體的保鮮措施,於是縮小了一些。但相較而言,沒有真正的屍體,或植物人那樣病態。可能也是因為琥珀的作用。至少,不像重症區的患者那樣悽慘。
「我得先了解一下?她是怎麼保持營養的?」
「輸液。」九方澤答道,「葡萄糖,生理鹽水什麼的。」
「很奇怪,我沒有看到她手臂上有針孔。」
「它們癒合得很快。基本上,只要針頭拔出來,用不著止血,洞就消失了。」
「這樣嗎那麼,營養液的配比是否正常?」
「什麼配比?」
莫惟明一時無言以對。但他知道,不能對沒有醫學知識的人奢求太多,他能想著去了解那些需要的東西,就已經很不錯了。何況虞穎的體質,可能也不能用一般人的標準來判斷。
「在葡萄糖、胺基酸、維生素等量與比例未知的情況下她竟然能撐這麼久嗎?但聽你說有關癒合的問題,倒也不算奇怪。」
九方澤抬頭看向他。只露出雙目的莫惟明的眼神,在此刻顯得鋒利,正如他手中泛著寒光的刀片一樣。現在的他,與自己所認知的那個瘦弱的醫生截然不同。雖然很不情願使用這種比喻,但是,九方澤確乎聯想到一位優雅的屠夫。
他的大小姐,像一塊早已無法掙扎的獵物。
隔著口罩,莫惟明鄭重其事地對九方澤說:
「我先說明一點,這次只是最基本的檢查,僅能確認她當下的基本情況。採取的手段,是正常的醫學方法,不涉及任何東西方玄學。確認的結果,也只是從生物的意義上出發。有了今天的各項了解,才能為之後的『方案』打下基礎。如果你允許的話,我需要帶走一些血樣,藉助醫院的正規儀器進行化驗。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發現。採血也不會過量,我知道她現在補水很困難。」
九方澤遲疑了一陣,但沒有太久。
「可以。但實際上她比任何時候都需要水。」
莫惟明組裝柳葉刀的手頓了一下。
「什麼意思?」
「你之前說的營養液,我確實不夠懂。所有的東西,都是我找書看的。但那些書,我並不知道哪些算權威,畢竟很多說法並不統一。但根據情況觀察她最需要的竟然是生理鹽水。甚至有時不需要注射,僅是餵到嘴裡,就能喝下很多。乾枯的皮膚會恢復生機,整個人的體重也有明顯的變化。」
「生理鹽水」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但以她的情況,不合理,反而才算正常。
莫惟明已經很久沒有處理過這種「不合理」的病人了。從業以來,他所處理的所有手術至少都有著正常的人體結構。並不是沒有相關經驗——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了。那時候他成年了嗎?或許沒有。除了人,異常的動物倒是很多。
人,也不是沒有。
記憶爬上大腦的神經末梢,讓他有股莫名的戰慄。他的手很穩,機械訓練的結果凝固在筋脈之中,但他的心在顫抖。他想起來了。多年前很多年以前,他的父親正是這樣握住他的手,剖開一位男性的屍體。
那之後,也處理過女性的。其中一個姑娘,比當下的虞穎還要年幼。她還活著。
她也有名字。不同於實驗編號,或是代號,而是真正的名字。
不知道她現在
殺菌消毒結束以後,莫惟明拿起了手術刀。在注射麻藥的過程中,他注意到了九方澤所說的那個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