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法庭,除了沈光景安排的這些「演員」,沒有一個不是在以痛恨憎惡的目光盯著秦姝。
就連她的親生女兒沈白露,對這個隨時都想著怎麼把她賣了的母親也投去了鄙夷嫌惡的眼神。
秦姝為了這次庭審可謂是準備充足,她在上庭之前申請去了洗手間,給臉上加了些料,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每天深處水深火熱,被折磨得蒼白憔悴的可憐女人。
再加上那無辜的表情,真是演的入木三分!果然,沈光景看到秦姝正求助般看著自己,悽然的樣子,一下子把他拉回到他們剛認識的時候。
原本被水泥封住的心,竟然又裂開了一道逢。
「毒婦……我要你給我的小檸償命!我要你償命!」豐檸的外婆看到秦姝出現時再次難以壓抑痛恨的情緒,顫慄著發出怒吼,聲淚俱下,看著實在讓人心酸。
而此刻秦姝噙著淚,無助搖頭的樣子,就好像真的她是被冤枉的一樣!這次可是公開審理,現場的一切都在鏡頭之下,這裡大小也是個舞台。
她,仍然是主角!上庭之前,林淮已經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這次的買兇殺人罪絕不會成立。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極力配合他完成這次演出。
「奶奶!請您冷靜!深呼吸!」林溯焦急地跑到豐檸外婆身邊。
眼見老人家臉色慘白,渾身抽搐,唐俏兒立刻站起來喊道:「請馬上拿氧氣瓶來!老人家快要休克了,需要吸氧!」警務人員忙照做,給老人家戴上氧氣罩吸了氧,才緩和下來。
這時,審判長身穿法袍入席,正是林家二少爺林澈。
林澈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大哥和三弟,自己的親人對付公堂的畫面,他心裡極不是滋味。
「啊,這次的審判長竟然是林家老二!」江簌簌擔憂地瘋狂搖晃柳敏之的肩,快把她搖吐了,「二姐!這個林老二會不會給阿溯使絆子老林家除了阿溯還有好人嗎我深表懷疑!」柳敏之拍了拍她的手,正色道:「應該不會的,我暗中查過林澈的資料,他從考公到當上法官,這中間靠的都是自己的能力,和他父親基本沒什麼關係。
而且他履歷清白,和各路財閥沒有任何瓜葛,比他老子強多了。
所以這次的案子,我相信,他會秉公處理的。
」萬眾矚目的審判,正式開始。
「盛京第一人民法院今天就被告汪卓殺人,秦姝買兇殺人案依法開庭審理。
下面由原告辯護人進行陳訴訴訟。
」豐檸外婆已經是八十歲的老人家,為了給外孫女討回公道堅持出庭已經耗盡了氣力,只能由林溯代為發言。
林溯一改往日秘書的形象,化身成專業律師,動之以情,鏗鏘有力地講述整個案件經過,並代為原告提出訴訟請求。
請求只有四個字:殺人償命!全場鴉雀無聲,就連沈光景找來的「群演」,都不禁被林溯的發言,死者的遭遇打動,投向秦姝的目光難掩鄙夷和不齒。
豐檸中槍慘死的畫面再次殘忍地浮現在唐俏兒腦海中。
她心如刀絞,雙手堵上耳朵緊閉雙眼,只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真空的密封罐子裡,光潔的額布滿冷汗,近乎窒息。
「俏兒,別去回想……我在。
」沈驚覺忙攬住她的肩攏她入懷,將她的額頭輕放在自己肩上,低柔安撫著。
雖然她不是豐檸的親人,但親眼目睹那女孩的死亡,對於善良的她而言是近乎致命的打擊。
「驚覺……我還是覺得……我是個罪人。
」唐俏兒在男人耳邊低泣哽咽。
沈驚覺聽著她的啜泣,心都要疼碎了,紅著眼尖安慰,「別這麼說,我的俏兒不是罪人。
那個站在被告席的兩個,才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林溯發言完畢,輪到被告訴述。
秦姝痛哭流涕地將林淮之前給她準備的說辭聲情並茂地講了出來,早年她那點演員的底子在這個時候還真派上了用場。
「法官大人,您說我有什麼理由殺害一個女傭呢殺了她對我有什麼好處這一切興許都是汪卓與豐檸的私人恩怨,畢竟在沈氏他們屬於同一階級,汪卓平時又仗著自己是我的特助橫行霸道,沒少欺壓沈家的傭人,豐檸肯定是私下和他有摩擦,才會讓他起了歹心!」「你胡說八道!」汪卓早已轉作污點證人,只想自保,立即回懟,「法官大人,是秦姝被豐檸抓住了把柄,所以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處理掉豐檸!她才是幕後指使,我畏懼她沈氏夫人的淫威逼不得已只能照做,否則連我的生命都有危險!就是這樣,我在看守所的時候她還派人進來想要要我的命呢!我現在脖子上的疤都還在!」「你含血噴人!早知你在國外時就是個惡棍,我當初根本不會雇用你!」秦姝聲嘶力竭地怒吼,現場上演狗咬狗。
汪卓:「你下達命令的時候,我和一起出去的還有沈氏三小姐沈白露!你當時打的什麼主意,她肯定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