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殺手們那邊清理完畢後,徐有功在沉睡中又被搬回小院兒。
昨夜後半夜是下了雨的。
站在書房的窗邊,徐有功身體已經恢復差不多,他目光深邃地注視著前方的樹,這幾日的梳理和休息,是這些年來他第一次認真的養身體。
這也讓他心中愈發清晰明了,所有的紛擾與爭鬥,無非又是為了——
將那些寶貴的礦產收歸國家。
就跟農夫案,田地案,是一樣的,只是又繞了一大圈,又或從農夫案開始就鋪墊了今日這麼一出,大哥的好計謀一環套一環。
而正當他陷入沉思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小院的寧靜,徐有功本以為是陳泰,這幾日一直都是他來匯報。
元理走了,霄歸驊也走了。
他只聽陳泰說過一次,就再也沒問過,他都廢了,要他們在身邊做什麼?不想,一抬頭看見霄歸驊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的臉上帶著幾分無所適從,但很快,快步走進來,「二哥,我回來了。」
霄歸驊低眸,眼神不敢看他,暗地裡兄妹兩個人心照不宣是一回事,這麼明面上的相認,是另一回事。
徐有功皺眉,不知道她是為何找自己,但看到她,心中便是不禁一軟,「你不該出來的。」徐有功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不想這麼說,但是他現在又身處漩渦。
元理,他是不擔心了。
堂堂大唐未來的天子!太子殿下!需要他操心?虧得他之前擔心他被威脅,結果全是自己吃虧,可霄歸驊這裡徐有功是期望她離得遠遠的,最好像是之前那樣,就不要出來,暗中,他知道她在,她也知道自己知道,這樣就很好。
霄歸驊皺眉,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稍遲餘光看到一個穿著鎧甲的士兵路過,立即冷笑一聲,「徐大人,你以為我願意回來嗎?是這起礦石大案牽涉太廣,我不得不回來。天后命我一起同查,否則你都廢了,我找你幹什麼?」
徐有功當然知道她不是真心的,低眸,眨了眨眼道,「我知道了。」
霄歸驊握緊拳,轉身,看著門口露出的鎧甲,繼續冷聲道:「有需要我再找你,你不要輕舉妄動。」手指著的卻是門邊。
徐有功看見了,還是淡淡一句:「知道了。」
旋即,走回去,霄歸驊也走出去,她不到門口的時候,那一抹鎧甲就溜了,霄歸驊沒追也沒回,隨便尋了個樹梢,躺下。
高處,看得更清楚,徐有功的屋前後左右幾乎都被士兵嚴加把守,霄歸驊扯了一片樹葉抿在唇齒間,稍遲思索了下吐出來,跳下去,找那族長,也是軍隊的首領。
正走路上,遇見陳泰,準確說是狹路相逢,只能容納一人過。
陳泰難得白天看到霄歸驊,微有些愣住,才是點頭,行禮,霄歸驊還了禮要繼續走,被陳泰喊住。
「霄少俠」陳泰有些猶豫,霄歸驊沒空跟他掰扯:「借過。」
陳泰就咽回去,不敢說。
而霄歸驊越過長廊後就正巧看到了她的族人們,在喝著茶的族長卸下了面具,看到霄歸驊也沒有防備,「來了,坐。」
霄歸驊坐下,直接問:「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族長輕笑,反問:「公主殿下要做什麼?」
霄歸驊眼神一變,「我?我最近」她沒說完,被族長打斷,丟下的是一封密報。
霄歸驊皺眉打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愕然,接著才是憤怒,「你們是怎麼知道」
族長拿著麵皮蓋在臉上才是對霄歸驊跪下行胡族的禮儀,埋頭說道:「公主殿下一直在尋找機會與許敬宗和李素節同歸於盡,這可不行,您不能衝動行事。哪怕他們害死了我們的族人,也不能不報仇?」
霄歸驊起初是生氣的,可聽到最後眉皺出一個川來:「你終於知道了?」
那族長抬起頭來:「是的,當年並非天子天后下達命令,是這兩個混賬不過,公主殿下為何不直接說?」
「是我說了你們就信了麼?」霄歸驊的反問讓族長低頭:「不信。」
霄歸驊冷冷道:「那不就得了,我自然是我哥親口告訴我的,所以我一直都有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