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其實少一事,也會多很多事,增添無數斟酌煩惱,還是乾脆利索一些好。」
雪柳的心思,她自然清楚。
這個婢女不想讓她過安穩日子,時時刻刻都想興風挑浪。
她是來當兒媳的,但當兒媳也有很多種當法,怎麼當,她說了算。
「雖然現在夫人生氣,但一來我說清楚了規矩,震懾其他人不敢再去夫人跟前胡言亂語,夫人跟我的誤會也會少很多,二來,夫人也更了解我的性情,了解就會少生煩惱,說不定夫人會慢慢喜歡我了。」
春月沒忍住噗嗤笑了。
少夫人的念頭真是與眾不同。
把人頂撞了,得罪了,卻還想著人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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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再次亮起,春月站在院子裡看花園裡送來的鮮花。
鮮花是新剪下的,還帶著露水。
除了鮮花,竟然還有樹枝,彎彎曲曲,以及幾束花苞。
花圃的僕婦帶著笑:「少夫人不是喜歡花苞嗎?荷花現在開敗了,我們就剪了幾枝其他未開的花,看看少夫人喜歡不?」
春月神情古怪地讓小丫頭們送進去。
不多時春紅掀起帘子出來,笑盈盈說:「少夫人很喜歡都留下了。」又將一串錢遞給僕婦,「少夫人讓你打酒用。」
僕婦眉開眼笑接過錢連連道謝,高高興興走了。
春紅看著僕婦的背影說:「少夫人這一發脾氣,連花圃的人都記得喜歡花苞了。」
這是不是也應了少夫人昨日說的,了解她了說不定會喜歡她?
春月有些好笑。
她來室內,春香正在插花,眼睛亮亮地跟莊籬說話。
「少夫人。」她讚嘆說,「您會醫術,真是太厲害了。」
莊籬坐在桌案前整理香盒,聞言頭也沒抬,說:「其實我不怎麼會。」
不怎麼會?春紅瞪眼說:「少夫人您太謙虛了,診脈你都說對了,那章大夫跟你說得一模一樣。」
連黃媽媽都被少夫人看出有寒痰淤血之症,章大夫也印證了。
莊籬抬起頭,一笑:「我說他聽,當然一樣了。」
她說他聽?什麼意思啊?三個婢女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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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的保和堂打開了門,徒弟們各自忙碌,直到看到師父章士林從內走出來。
章士林一邊走一邊摸著額頭,似乎在思索什麼,太專注了連門檻都沒注意,差點絆倒。
兩個徒弟忙上前攙扶。
「師父,昨日東陽侯府什麼人病了?很兇猛嗎?」大徒弟問,端詳師父的臉色,「你回來就去休息了,一直到現在才起來。」
看起來還是很累的樣子。
章士林晃晃頭:「累什麼?都沒讓看病。」
沒讓看病?櫃檯後的大徒弟看著賬冊,昨日師父回來扔下的診金已經記上去了,給的不止是車馬費啊。
「只是做個見證。」章士林坐下來,嘀咕說,「證明那位少夫人會看病。」
徒弟們頓時好奇,懂醫理的人不少,畢竟看看書也能知道,很多讀書人也都讀醫書,但真正懂醫術能看病可不一樣。
東陽侯府那個新少夫人竟然會看病?
聽著徒弟們的詢問,章士林只覺得腦子更亂。
好像是說了很多。
他伸手按了按額頭,他似乎還連連讚嘆,但具體說了什麼,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就好像只是做了一場夢。
夢醒了,夢境如水般褪去,留下一片模糊。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