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門前熱熱鬧鬧,東陽侯府回娘家的媳婦們車馬眾多。
看到周景雲和莊籬也走出來,大家都有些好奇。
都知道她是個外地來的孤女。
「去姨母家玩。」莊籬笑著解釋。
其他人便也不再多問了,請她問姨夫人新年好。
周景雲和莊籬上了車,婢女們自去坐另一輛。
春月想到什麼,上車前拿著手爐尋找「江雲——」
但卻沒有看到江雲,周景雲的另一個侍衛應聲過來問「姐姐什麼吩咐?」
春月將手爐遞給他:「這是少夫人給世子準備的,世子總是忘記用,你幫他拿著。」
那侍衛笑著說聲好接過,春月要回車上,又忍不住四下看:「江雲呢?」
江雲在世子身邊左右不離,怎麼現在看不到人?
侍衛哦了聲:「江雲押送祭品回老家了。」
東陽侯老家不在京城,過年期間老宅祖墳那邊都要祭祀,也要給族中的人送年禮。
這是每年都做的事,春月點點頭,不過,以往江雲可不用去,都是東陽侯安排的人。
可能,世子回來了,以後家裡的事都要擔起來了,先讓江雲熟悉一下。
「姐姐快上車了。」春香在車上招手催促。
莊籬和周景雲的馬車已經向外駛去,春月不再多說忙上了車。
不知是不是新年的緣故,薛府煥然一新。
婢女僕婦進退有度,忙而不亂。
薛夫人面色紅潤帶著笑意,先前她見人也都是笑臉模樣,只是如今笑意越發自在。
薛夫人帶著他們去給薛老夫人拜年,過去時薛老爺正在跟薛老夫人拌嘴。
「你想要跟著老二家過,也要看老二家願不願意,老二媳婦三天兩頭生病,過去了,難道讓母親你伺候她嗎?」
「那就讓他們一家再過來,我還沒死呢,就不該分家。」
聽到薛夫人來了,兩人停下說話,薛老爺看著薛夫人鬆一口氣「夫人來了。」
薛老夫人則扭過頭不想跟薛夫人說話。
薛夫人笑意盈盈,上前扶著薛老夫人的肩頭:「母親可別跟大郎生氣。」
薛老夫人沉著臉冷笑:「我可沒跟大郎生氣,挑唆分家的還不知道是哪個。」
薛夫人嘆口氣:「我也覺得這事急了些。」說罷看薛老爺,「郎君,你好好跟母親說。」
薛老爺頓時火冒三丈:「這有什麼好好說的,老二一家都願意,母親你到底有什麼不滿?」
有什麼不滿,以後她的二子吃喝都要自己花錢了,她想要貼補二子,家裡僕婦管事盯著緊,把她當賊一樣防著,東西竟然送不出去,好容易送出去了,僕婦竟然敢拿著冊子去給二兒媳索要。
薛老夫人拍著桌子罵:「你個不孝子,我進宮告你去!」
聽到這話,薛夫人扶住薛老夫人肩頭,柔聲說:「說到進宮,母親,您可別生氣,病才養好,萬一進了宮犯了病,可是殿前失儀。」
薛老爺立刻找到了理由,沉聲說:「我看還是別進宮了,身體才好,母親先前延醫問藥多時,陛下也知道,不會怪罪。」
何止不會怪罪,她的病還被太醫院診治為癔症,難聽點就是發瘋,只怕陛下也不願意讓她進宮。
薛老夫人頓時急了,要是真告假不進宮,就坐實她得了瘋病了,以後都不能進宮,本來就沒多少情分,這樣誰還記得她的公主身份!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你們就別操心了。」薛老夫人也不說兒子不孝了,「我好好的,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別總守在這我這裡。」
薛夫人一笑,這才說:「景雲和他媳婦來給您拜年了。」
周景雲和莊籬從外間走進來,對薛老夫人施禮。
薛老夫人原本就不喜這個莊籬,如今再看更覺得這女子令人不舒服,又瘦又小,一雙眼黑黝黝,神情冷冰冰,大過年的沒有半點喜氣。
「阿籬當初還想給老夫人您看病,吳太醫也有這個想法,只是母親你福大,被太醫院治好了。」薛夫人在旁笑眯眯說,「她也沒能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