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體面,而且將自己避讓的理由,說成是尊重「一日三醉」,而非出於擔心跟月輕絮糾纏,可謂合情合理,又不失顏面。
顧盼兮說罷,笑了笑,就飄然而去。月輕絮死死盯著她的背影,一直到顧盼兮消失在視野之外,才狠狠地跺了跺腳,低聲怒罵道:「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夫人了?裝什麼樣子!真是讓人討厭至極!」
時非清沒有聽見月輕絮這番詆毀,不然怕是又是一番對峙了。他搖了搖頭,走近月輕絮,問道:「師妹,眼下已經沒有你所謂的外人了,師傅到底有什麼話要轉達給我們,你應該可以說了吧?」
柳青煙連忙幫腔道:「是啊小師妹,師傅到底有什麼重要的話,竟然要出動你來親自傳話?真有需要的話,小師妹只要一開金口,不知道多少清俊後生前赴後繼地要代你做傳聲筒、送信飛鴿了。呵呵~」
柳青煙這番調侃,引來了月輕絮的怒眼。他這個做大師兄的,愣是被月輕絮這個小師妹,瞪得悻悻然地吐了吐舌頭,矇混了過去。
月輕絮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兩手叉腰,說道:「大師兄耽於風塵,非清師兄被人蠱惑,怕是都有很久時間,沒有關注江湖事了吧?」
這句話還真是話中帶刺。只是柳青煙和時非清都大度得很,不會抓著這些微字眼,跟月輕絮斤斤計較。
柳青煙笑問:「哦?看來是江湖中發生什麼大事了?」
月輕絮砸了砸嘴,說道:「說大確實是大。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大會,就要在下個月召開了!」
「武林盟主大會……」
柳青煙和時非清齊齊皺眉。對於這件武林之中五年一度的頭等盛事,他們這兩個「一日三醉」的座下高徒,當然不會感到陌生。實際上,上一屆武林盟主大會,時非清和柳青煙還跟隨「一日三醉」,親自參與過,見證過這場盛會的開展。
月輕絮打斷了兩人的回想,接道:「兩位師兄別急著胡思亂想,這次武林盟主大會,最為重要的事情,我還沒說呢——這次盛會,重中之重,將是要選出新任武林盟主!」
「什麼?」
柳青煙搶先發問:「不對,現任武林盟主林正玄正值壯年,也還沒有滿他的十年任期,怎麼會突然其來,說要選出新任盟主,將他取而代之?」
時非清也抱持著同樣的疑問,由是柳青煙一問出口,他就將目光投向了月輕絮,等著她說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
月輕絮搖了搖頭,說道:「個中緣由,眼下還不清楚。但這是林正玄盟主親自宣布的,自然不會有假。」
時非清和柳青煙二人齊齊點頭。
「可是……」
柳青煙撥了撥髯角長發,奇道:「這選出新任武林盟主,與我和師弟何干?就算我和師弟缺席,也不會影響整個選舉啊。難不成師傅是相中了某個人,要我和師弟為他助力?」
「正是。大師兄真是聰明!」
得到了月輕絮的肯定答案,柳青煙也有些意外。他剛剛那番話,純粹是順口說出來的無心之言。
時非清對此也同樣意外。這件事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一日三醉」是何許人也?大武第一劍聖?這隻象徵了他實力的高超,他性情作風,完全被他的稱號概括了。
「一日三醉」,一天要醉倒三次,縱情飲酒,放浪形骸。這才是大武第一劍聖的本性。
時非清昔年跟隨「一日三醉」走南闖北的時候,他老人家一天有多少時間是清醒著的,時非清是心中有數的。對於「一日三醉」來說,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事情,第一件是劍,第二件是三個徒弟,第三件是喝酒。
對於「一日三醉」這樣的閒雲野鶴來說,武林盟主是何許人也,跟他從來沒有半點關係。試問他又怎麼會橫生出推舉某人接班林正玄的念頭,甚至要月輕絮親自聚攏柳青煙和時非清兩人,幫這個人助力呢?
匪夷所思。
月輕絮看穿柳青煙和時非清的心思,嘴角揚起,無聲一笑,說道:「兩位師兄會意外是很正常的。按照常理,師傅斷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就算喝得酩酊大醉,也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可是我能保證,這確實是師傅的吩咐,大概,是因為師傅相中的這個人選,非常特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