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之下,是人間的千秋絕色,花青兒拍打著自己紅紅的臉頰,好讓臉上的溫度儘快降下來一些,
秋池雨刻意避開了自己的目光,似乎還在為夢中青崖的行為耿耿於懷。
命運讓我們相遇,便再也沒有如果的可能。
「其實,你們」
青崖剛想說些什麼,秋池雨卻好像早有預判一般打斷了他。
「我們預測不到未來,誰又能知道現在的你我是否是另一個世界的如果呢?所以,就在你眼前的人,可千萬不要鬆開她的手,不然可就會再也找不到了。」
秋池雨眼裡的柔光倒映著花青兒的身影,有些話語每個人的心裡都知道,也只適合放在心裡。
一時間,誰都沒有再開口,似乎周圍的空氣也陷入了短暫的凝固。
棲霞府的中庭之下,夜涼如水,竹柏之影子如水草一般微微搖曳。月色入窗,銀輝鋪就了屋內的一角,一件輕紗的覆雪外衣隨意地丟在地上,在月下泛起氤氳的柔光。
屋內沒有火光跳躍,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像流水一般被不知名的力量所牽引,蜿蜒地流淌在四方。
青崖推開了半遮掩的門扉,將鞋襪脫在門外,儘量放輕了自己的腳步,不去打擾屋內之人。
沒走了幾步,青崖看見一雙月白色的長靴散落在地上,金藍色的繡線構成流雲與飛鳥,一雙雪絲製成的長襪正慵懶地躺在長靴上,看起來像是它們的主人進屋之後便隨意地脫去了鞋襪還未曾收拾。
月光在黑夜中起舞,繾綣地圍繞在她的身邊,似月宮而來的謫仙此刻正安靜地伏在桌前,提筆在面前的紙上留下點點墨痕。
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柳白鹿未曾抬頭,依舊自顧著作畫。
「醒了?怎麼不和她們多呆一會兒,總不會是被趕出來了吧。」
走近之後,青崖跪坐在柳白鹿的面前,此刻的她解開了髮帶,柔順的青絲有著些許散亂地在她身後蔓延開來。
「夢中未見師尊蹤影,醒來也不見其人,所以我才找過來的。」
「噗,怎麼和小孩子一樣,剛拜師的那會兒你可不是這樣的,完了,我好像誤人子弟了,把你教成了一個離不開我的廢柴了。」
只有青崖知道,自己的師尊有著世界上最有趣的靈魂,孤獨的山中歲月,沒有消磨她一絲的人性。
「你肯定被她們嫌棄了對吧,至少秋池雨肯定要找你算賬,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卻在夢中任你驅使,她不生氣才怪呢。」
「的確,醒來後她一把將我按在了地上,還說」
「還說什麼來著?」
柳白鹿放下了手中的畫筆,眼中神采奕奕,滿懷期待。
「她還說我簡直以下犯上,竟敢騎在她的身上,要騎也應該她騎我才對。然後她還真騎在我身上把我晃得七葷八素的。」
好吧,看來真的如自己所說,萬龍嶺的炎龍牧,早晚是搖光的人。
「那你呢,是喜歡夢中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呢?」
她站起身來,蓮步輕移,走到青崖的面前,這時青崖才發現柳白鹿平日裡及腰的長髮已經垂到了腳踝處,圍繞在她周圍的月光順著長發流淌而下,落進了青崖的手心裡。
她緩緩地拿起桌上的畫紙,尚未乾透的墨跡讓色彩格外明艷,畫中的世界遠山含黛,在一處蓮花盛開的池塘外,一座古舊的學堂下,有一男子正席地而坐,而在她的身邊圍繞著人間的絕色。
有人綠衣微漾,似清晨沾染了陽光和雨露的青荷,有人紅衣似火,似綻放在中的玫瑰,有人如高天之上的神女,有人如叢林深處的精靈,畫中之景,正是青崖夢中之景。
「自初夏之時你下山而去,只是這短短大半年的時間,就不知在生死之間徘徊了多少次,當日我授你鍉針之日曾問過你,不來了,好不好,
今日我再問你一次,你是願意帶著她們居於世外,悠然自得幾百年時光,還是在這走不到盡頭的修仙一途上繼續行走,
現在的人間仙路無蹤,再也沒有人能夠得道成仙,與其在危機重重中漫無目的地闖蕩,不如逍遙一生,不是嗎?」
她站在青崖
第一百九十章 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