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海深處飛去,又不知過去了多少時日,柳白鹿踩著朵朵浪花歸來,沒有人知道她到底走了多遠,有沒有到達海的那一邊,她只丟下了一顆顆海龍的內丹,再也沒有提及其他事宜。
白山黑水之間,崇山峻岭之中,柳白鹿斬落巨人的頭顱肅清了巨靈一族的暴亂,那些身軀若山丘一般高大的巨人,在她的面前頂禮膜拜。至今,他們的部族還崇拜著這位神女的雕像。
無盡的草原上,柳白鹿超越了狻猊奔跑的速度,這位龍的第五子在輸掉了比試之後發誓若不能贏回來,便永遠不再好動,於是在人們的刻畫中他便成了喜靜的形象,常常被人用來裝飾香爐的腳部。
說起以往種種,秋池雨總是不斷地提起柳白鹿的名字,青崖沉浸在那些玄妙無極的過往中,想像著柳白鹿的風姿,內心一片神往。
青崖發現,自己未免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師尊,此番長安事了之後回到天隕,不知她是否願意將那些過往說與自己聽。
花青兒在桌子下扯了扯青崖的衣袖,看他轉過來小聲地問:「以後,你也會與我一起,去看這萬水千山嗎?」
少女的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只一眼,青崖便沉溺其中。
「當然。」
這是他的回應。
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秦向歌與雲岫二人終於是回來了,對於雲岫非人的身份,秦向歌沒有一點介懷,反而還有些慶幸。
還好這四十年的光陰只是她生命中短暫的一瞬,自己並沒有耽誤她的一生,她還能去追求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他沒有告訴雲岫自己的想法,此間心愿已了,自己可安心往生而去。以後,時間會沖淡於我有關的記憶,她會開始新的生活。
雲岫來到三人面前,跪坐下來,再次將他們面前的茶杯斟滿。
「秋前輩,青崖少俠,青兒姑娘,大恩不言謝,往後雲岫願為三位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雲岫躬下身,深深地拜伏在三人的面前。
「年紀輕輕的,不要老是把生死掛在嘴邊,地下的閻君可是會聽到的。況且,你們倆還有未來,更應當好好活著才是。」
秋池雨還在悠閒地喝著茶,雲岫卻是猛然抬起了頭。
「前輩是說,我們還有未來?可」
「嗨呀,他的魂魄不好好地在你身邊嘛,既然如此,那你們就等著轉世續緣吧。二十年後,你要在茫茫人海當中找到他,喚醒他的記憶,這樣你們便能再續前緣,你願意再等上二十年嗎?」
」晚輩願意!」
沒有絲毫猶豫,雲岫堅定地點了點頭。
四十年她都等過來了,再登上二十年又如何。
秋池雨站起身走到雲岫面前,剪下了她的一縷長發,編成了一串手環。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每個人的頭髮中都有著獨一無二的印記,那是只屬於自己的記號,世間沒有一人相同。」
秋池雨割破了自己的眉心,一滴精血從她的額頭滲出,低落在她手心的發環上,隨著一陣龍焰升騰,發環被燃盡,卻留下了一個半透明的虛影,就像是那發環的魂靈一般。
她將這枚發環遞給秦向歌,向他叮囑道:「你且帶上它,往生之後,你身上會沾染上她的氣息,來世,她便能由此找到你。切記,從現在開始,你要一直帶著它。不然這天下有著數萬萬人,她便是窮盡一生,都找不到你了。」
秦向歌小心地將發環戴在自己的手腕上,解下了綁著護臂的繩子,將其牢牢固定在手腕上。
「前輩大恩,晚輩定當不忘,若當來世,定當聽從前輩差遣。」
「我又不與人打仗,要差遣你做什麼,你們倆個,還是好好地過自己地日子吧。」
秋池雨打著哈欠伸了個攔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天亮啦,該回去睡覺了,以後若有事,可來東市萬安棲霞府尋我。」
青崖二人也站起身來,與雲岫告辭。
走出了白熒洞窟,下山的道路蜿蜒曲折,深深的荒草之上掛著昨夜的露珠,清脆的鳥鳴之聲從四方傳來,脫下了夜的黑袍,西山再次變得迷人。
走在前